第七十九章(第2/4頁)

窗外凜風獵獵,順暢絲滑,吹得落在庭院竹枝上的白雪輕微地移動,窸窣窸窣,像是見微知著,聯想到什麽,讓人聽得面紅耳赤。

過了半個小時,果然停了下來,程寄讓景致得到了身心愉悅,但他還沒有完全,不過也只能這樣,他也知道景致明天要早起,再晚了,就不夠睡。

景致舒服地喟嘆一聲,閉著眼睛有些懶散地窩在他懷裏。

程寄在昏暗中睜開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景致的脊背,他問景致:“最近怎麽有這麽多加班?”

“嗯,年底嘛,就這樣的。”

“但是我問過戴鳴霞,她說你同時啟動了明年好幾個影視項目,景致,你為什麽要把自己逼這麽緊?”

景致算是聽出來了,程寄是有話要和自己說,她撐起腦袋,撞上他柔軟而深沉的目光。

有些話她本不願剖白,怕戳中程寄的傷心往事。

就像當初景家破產,從高位跌入泥底,不管再如何催眠自己,階級的升落是常有的事,富貴只是雲煙,但心裏總歸是不好受。

景致也是上了高中的時候,才慢慢接受事實。

而旁人不管是有意或者無意的討論,奚落,感慨,惋惜,抑或是同情,都是雪上加霜。那天在他辦公室外聽到的話,或許人家也只是抱怨站錯隊,讓他們升職加薪無望,但也夠讓景致不舒服。

她難以現象程寄聽到這樣的話,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明月本該高懸於雪山之巔,它光潔,神聖。

盡管後來發生的一切,讓景致發現程寄的內心是明月照耀下的雪山背陰面,但也不容他人玷汙。

“程寄,我想給你原來屬於你的東西,好多好多錢,好多好多人的喜歡。”

她掙紮著要起來。

程寄有些震驚,按住她,沉聲:“你要做什麽?”

“我想給你看看我攢下的家底,雖然......”她的指尖還沒摸到手機,就被程寄重新拉回懷裏,還好順到了睡前放在桌上的戒指。

“如果還不夠,可以把這枚戒指也賣掉。”她說的是那枚粉鉆。

程寄聽了之後,眼中的驚訝,轉換成了生氣,“你怎麽可以隨便就把我送你的戒指賣掉?”

“那不是隨便。”

程寄急著打斷她:“就算是為了我,也不能賣。這是我送給你的,也只屬於你。”

箍在景致手臂上的手掌肌肉緊繃,一瞬不瞬地盯著景致看。

景致被他目光中的肯定躺了一下。

隨後程寄松開手,拿過戒指,把粉鉆套入她的無名指,側臉柔和溫暖。

“我不需要很多很多錢,而且我也我不想要很多人喜歡我,”雪山顯現出柔和的一面,他撥了一下景致的耳邊發,“我很愛你,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也不要用錢來打發我。”

“比起很多很多錢,我更希望你待在我身邊。”

“從頭到尾,我只想要你喜歡我,永遠只愛我。”

一時之間,景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像那只手也裹著她的心臟,緊緊地,窒息而發燙。

她嗯了一聲,輕聲嘀咕一句:“我的心不是早就被你拿去了。”

程寄眸光黑亮地看著她,只是看著她,景致羞愧的把頭埋進他胸膛。

深吸一口氣,真是好聞的冷杉香氣,全都是屬於她的。

景致溫柔地蹭了蹭。

他們扣在一起睡覺,程寄一直在想這件事,到底是什麽原因才讓景致覺得自己沒錢了?

雖然景致願意養他,讓他可以在陸義森面前暗戳戳地得意,但這事吧....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他好像也沒窮到這個份上吧。

半夢半醒間,程寄摸了摸蓋在景致身上的被子,確定蓋好時候,夢囈一般地說:“景致,我還是有錢的,可以養你。”

景致睡意朦朧地嗯嗯兩聲,頗為敷衍。

程寄睜開眼睛,有些茫然,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和她攤一下牌。

周五早上,程寄沒有再穿毛衣,而且破天荒地又穿起了襯衫和西裝,吃完早飯,陳管家從衣櫥裏給他找了件黑色大衣和相稱的領帶,西裝革履得又回到了以前精英的模樣。

他把領帶給景致,“幫我打領帶好嗎?”

“不好。”

“真的不要?”他擡起眉看向景致。

倒也不是景致不想給他打領帶,主要程寄穿西裝的清冷鋒利的模樣很戳她,萬一再磨磨蹭蹭她還要不要上班了?

所以她狠下心,果斷拒絕。

“你不喜歡我穿這樣?”程寄問。

景致裝作淡定,“和穿毛衣,居家服也沒什麽區別。”

“嗯。”他輕聲應下,自己給自己打領帶,雖然嘴角微微勾起,但垂下的眼眸映著窗外的雪光,有些傷心。

景致和光最後一口牛奶,問:“今天為什麽要打扮成這樣?出門嗎?”

“嗯,先送你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