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第2/4頁)
難看死了。
後來這塊紅斑一直褪不了。
她本應該有一雙白皙細嫩,修長如軟枝的手。
景致慢慢蹲下,看著那塊紅斑有些發怔。
忽然桌上的手機倒計時聲音響起,她取出溫度計一看,確實要比正常體溫高一點。
她果然有點發燒了。
*
當北京時間早上6點,景致在給自己測體溫的時候,巴黎正是深夜。
木屋的一樓是挑高的空間設計,整面墻都是玻璃,方便住在裏面的旅客看風景。
清露生涼夜。
壁爐的柴火發出輕微的燃爆聲,火光橙黃溫熱。
滑雪場闃靜無聲,然而擡頭一看,天幕上的一川星鬥卻是很熱鬧,躲在銀河的星雲中,閃閃爍爍。
程寄右手把玩著發繩,那根從景致手裏搶來,一直被他帶到巴黎來的發繩,在手指中轉來轉去。
他的心情就和手中的發繩一樣來回拉扯,讓他煩躁不堪。
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散發著藍色的熒光,程寄剛剛和當初救他的雪場領隊在社交軟件上聊了很多,這個領隊已經在去年的時候跳槽去了另外的雪場。
他才補全了自己被救的所有情況。
那時候他住院,醒來第一眼並沒有見到景致,而是他的爺爺和姑姑。
程家的親情很冷漠,但還是輕舒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說:“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什麽都別管,有我和你爺爺,醫生等會兒就來。”
程寄那時候十分虛弱,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說什麽,他又閉上眼睛休息。
原來竟然是這樣的真相。
她並不是不愛他,而是太愛他。
他們總是陰差陽錯地錯過彼此的心意。
她沒有錯,是他搞砸了他們的關系。
窗外鬥轉參橫,屋角星墜。
程寄就這樣坐在客廳,從他們的相遇到分手想了很多事,細節就像蜘蛛絲,等到壁爐裏灰燼煙滅,不知不覺已經結成大網,將他籠捆其中。
他陷於深刻的回憶中不能自拔。
清晨的浸冷爬上他的指尖,程寄就像一塊佇立在山頂的巖石,僵硬而垂老。
天光大亮,蒼山負雪,明燭天南。
他垂著頭顱,眼尾是熬了夜之後的微紅,聲音
澀啞:“她那時候還不太會滑雪......”
所以是在什麽樣的勇氣之下才敢獨自上山找尋他?又是費了多少勁才把他搬下來的?
她那時候究竟是懷著怎麽樣的愛意。
程寄不敢細想,只要一細想,他就覺得自己辜負了一顆真摯的心。
看著眼前這個冷淡頹敗的男人,郁孟平輕輕嗯了一聲。
仿佛聽到了遠處雪山上有花蕾綻放的聲音。
郁孟平輕聲說:“程寄,你動心了。”
*
程寄回到北京是半個月後的事情。
這半個月裏,景致很忙,因為已經步入年尾,各種盛典的紅毯活動集中在一起,很多明星都想走走紅毯,爭奇鬥艷,提高曝光率。
景致得為戴鳴霞手底下幾個剛有點知名度的藝人聯系高定禮服和珠寶,以及一些優秀的化妝師。
景致也打算讓溫以澤走兩三個含金量高一些紅毯,如果當晚的妝造能在各大搜索平台有些討論度也不錯,溫以澤目前太缺曝光,如果沒有也就算了,就當作是提前練手。
明星在紅毯上頂著刺骨的寒風和閃光燈,也是要練的。
“師父,你知道以澤和你是同鄉嗎?”葉檸坐在保姆車裏剪輯視頻,忽然提了一嘴。
那時候景致在給鐘詩芮一些購買滑雪設備的意見,過幾天鐘詩芮要跟朋友去崇禮滑雪玩。
發完截圖後,她應了一句:“怎麽了?”
當初他們成立團隊的時候,肯定是對溫以澤做過風險評估的。
“那你知道以澤哥為什麽怕水嗎?”
聊完鐘詩芮之後,她又查看了一下列表,“怕水還有原因?這不是天生的?就像有些人天生會遊泳,有些人就天生不會。”
“也有可能吧,但我覺得以澤哥這件事上還有待商榷。”
一副有內情的口吻,景致看過去,就見到葉檸從電腦前擡起頭,謹慎地朝周圍看了兩眼。
景致輕笑:“看什麽,這車上就我們兩個。”
葉檸臉上有些為難,但還是忍不住地說:“我這兒可不是說以澤哥壞話啊,只是我覺得我們作為一個團隊,而且以澤哥還是我們共同服務的對象,我覺得有必要多了解他一些。”
“我本來也是不知道的,但這兩天以澤哥不是有個要拍下水的鏡頭嗎?曉傑就很緊張,我問了很多遍他才告訴我,原來以澤哥讀書的時候‘不小心’被同學推到水塘裏,差點死掉,所以就對水有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