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雁雪意擡眼看他。

他眸色專注,帶著探究,令周靳馳有些納悶。

周靳馳拂了拂因一路奔波而亂糟糟的發梢,微挑了下眉,“怎麽了?”

雁雪意道:“你胸口的傷痕,怎麽來的?”

周靳馳心中一慌,低頭一看,果然是剛才被猞猁抓傷留下的抓痕。

周靳馳火速想著對策,面上淡定道,“哦,剛才跟小金、哈利去後面轉了一圈,碰到了一只這麽大的貓,”他做了個誇張的比劃,“我徒手跟它搏鬥,被它抓傷了。不過它也被我打跑了。”

雁雪意想起那只德牧,表情微妙,“你不害怕了?”

怕,當然怕。

周靳馳光是想想都覺得腿腳發軟,但當時那種情況,雁雪意有危險,周靳馳哪裏還顧得上害怕,打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是一只貓,還是一只體型偏大的貓。

“還行吧。”周靳馳在老婆面前極為要面子,逞強地道,“不過是一只貓而已,沒什麽好怕的。”

雁雪意靜靜看他,眸底閃過思索之色。

第二天周靳馳出門幫雪豹奶奶幹完活回家,隱隱聽到有貓叫,他身體一繃,精神緊張地四下睃巡幾圈,沒找到貓的影子才隱隱松了口氣,心想著一定是被昨天那只猞猁嚇出了陰影。

周靳馳走進客廳沒看到雁雪意,直接擰開門把手進房間,“雁雪意。”

雁雪意正靠在落地窗前的吊椅上看書,屋外的日頭在他身上灑下一層薄薄的金光,將他照得漂亮得仿佛不似真人。

他剔透的眼珠淡淡瞥來。

周靳馳一瞬間被老婆迷得找不著北,還不忘擺出一個酷酷的姿勢,側身往墻上一靠。

他還沒來得及裝逼,下一秒感覺有什麽東西在他腳上蹭了蹭。

周靳馳低頭,對上一雙剔透的藍眼睛。

小雪豹仰著腦袋沖他“喵嗚”一聲,撒嬌似的在他腳邊蹭了蹭。

周靳馳嚇得差點蹦起來,但為了不在老婆面前掉馬,以及維持在老婆心目中高大帥氣形象,愣是撐著一動沒敢動。

雁雪意見他眼神無焦,六神無主,趕忙將小雪豹送了出去,隨後回到房間擔憂地看著周靳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周靳馳像是被嚇懵了似的毫無反應。

雁雪意擔心他被嚇壞,正想替他掐人中時,周靳馳緩緩回過神,有氣無力地道:“有事,需要做人工呼吸。”

聽他還能貧嘴,雁雪意觀察了他一陣,發現他狀況有所好轉,才松了一口氣。

周靳馳剛被嚇到,還沒徹底緩過來,下意識呢喃了一聲老婆,才問:“哪來的貓?”

雁雪意許久沒聽到這個稱呼,恍惚了一下。

他和周靳馳是彼此的初戀,在此之前都沒有任何戀愛經驗,交往時又在讀大學,彼此之間並沒有親昵的稱呼。直到後來上了床周靳馳才無師自通地會在某些場景下叫他一些親昵稱呼,以及逼他喊一些平時絕對說不出口的稱呼。

想到那些床上的小情趣,雁雪意眸光微閃,臉頰不自覺蔓上一層薄紅,才不自然地解釋,“在門外撿到的,這是一只小雪豹,我看它長得很可愛,就抱了回來。”

周靳馳被嚇得不輕,狗耳朵耷拉著,將腦袋埋到雁雪意肩上,委屈又篤定地說:“你故意的。”

雁雪意確實是故意的,所以理直氣壯地反問:“你昨天不是說,不過是一只貓而已,沒什麽好怕的?”

狗子要面子,狗子很委屈,將臉埋到老婆頸間不說話。

雁雪意看著他毛絨絨的腦袋蹭在脖子上,忽然很好奇地想看看他的狗耳朵,想摸一摸那是什麽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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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周靳馳整日黏著雁雪意,沒空去管二哈,二哈整天跟一只撒了歡的野狗似的狂奔在雪地。

要不是有金毛在旁邊看著,他很懷疑二哈會撒手沒,轉眼就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裏,轉眼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金毛為此訓了他無數次,二哈依舊左耳進,右耳出,轉眼間狗影子就消失不見。

金毛第一次感受到基因的巨大威力,居然連人類社會多年的文名教育都無法抵抗。

周靳馳去找他們時,金毛剛將二哈逮回來。

周靳馳看一眼被金毛攥著,兩耳朵耷拉著,蔫蔫的二哈,問:“他怎麽了?”

金毛沉著臉,瞥一眼二哈,“一個勁不知道往哪裏鉆,鉆了又不認識回家的路,再多待幾天,我看他就要凍死在這雪山了。”

二哈張張嘴想說什麽,又無可反駁,只好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囁嚅,“誰讓我是一只西伯利亞雪橇犬,一看見雪就有使不完的精力和熱情。你們誰能抵抗得了自己的天性?”

二哈瞥一眼周靳馳,無差別攻擊,“老大還不是克制不了自己的天性,一看見伴侶就兩眼發光,跟發情似的想往嫂子身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