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詹魚一愣:“這麽文藝?”

他還以為爺爺會說不要放棄戲曲,他都做好答應的準備了。

結果這老頭子是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沒被猜到心思,詹雲巖有些得意,眉毛都揚了起來:“去把雲青那小子給我叫過來。”

“叫他幹嘛?”詹魚不解。

雖然暑假的時候,傅雲青被孫雨綿安排過來,美曰其名是爺孫培養感情,但事實上,詹老爺子每天忙著教徒弟,傅雲青天天去學校。

兩個人幾乎碰不上面,即便是見到了也只不過是““爺爺好”“嗯”這樣的對話。

冷淡得還不如他買奶茶的時候和店員聊得多。

所以他是真的想不到,爺爺竟然還會有主動找傅雲青的一天,這倆能聊啥,幹瞪眼?

“問這麽多幹嘛?”詹老爺子吹胡子瞪眼,“讓你叫你就叫。”

“哦。”詹魚撇撇嘴,去前院找人。

飯後,大家都去午休了,現下前院空落落的。

“廖師兄,你看到傅雲青沒?”詹魚逮住個還沒來得及走的人,頓時高興起來。

廖慶元看到他,不太好看的臉色稍緩,但聽到他的話,又不高興了。

“天天找那個傅雲青,眼睛裏沒師兄了是吧?”他伸手去揪詹魚的耳朵。

詹魚靈活地躲開:“是爺爺找,你看到了沒?”

“沒看到,”廖慶元沒好氣地收回手,“別跟我提他,聽著就煩。”

“師兄你這是上火了?”聽他說沒看到,詹魚本來要走,見他這麽說,又停下來,“他招你惹你了?”

就傅雲青那個面癱加鋸嘴葫蘆的性子,竟然也會得罪人?

詹魚立刻就感興趣了。

“你倒是心大,”廖慶元不高興地瞪他,“人家把你使喚地團團轉,你還笑嘻嘻的。”

詹魚嘖了聲:“我是發自內心地敬愛他,師兄你可不興這麽說。”

“放屁!”

“都罵臟話了,”詹魚詫異地湊到他面前,“真生氣啦?”

許是家教嚴格的緣故,廖慶元在人前都是講禮貌的好孩子,認識這麽久,詹魚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種話。

“別嬉皮笑臉的,”廖慶元看到他就煩,伸手把人推遠,“我這是給你打抱不平,你倒好凈跟我作對。”

這個小師弟,是他們那一屆徒弟裏最討喜的,不止是他,古師姐,辛師兄他們也都喜歡這個小師弟。

這次熱搜的事情出來後,大家都很擔心他的處境,深怕他被那位傅少爺針對。

聽說這次餞別飯老爺子會把那個傅少爺也叫過來,頓時一群人在聊天群裏摩拳擦掌,說要來見見本人,給小師弟撐腰。

作為打頭陣的,廖慶元腰沒撐住不說,還差點被閃了腰。

“詹家有什麽好待的,”他皺著眉,很不高興地說,“你跟著師兄去北城,古師姐和胡師兄那裏也成,咱不用這麽伺候著人。”

詹魚了然,樂呵呵地伸手攬住廖師兄的脖子,哥倆好的樣子:“師兄,你這就是誤會了吧,我和傅雲青是好朋友,特別好的那種。”

“那你給他夾菜?”廖慶元不信,覺得他這是在強顏歡笑。

“那你還給我夾菜呢,”詹魚沒大沒小地扯住他的臉皮,“師兄你也是在伺候我嗎?”

“哪能一樣嗎?我那是對師弟的拳拳愛護之心。”

“怎麽不一樣,我也是對弟弟,對朋友的拳拳愛護之心啊。”

廖慶元:“………”

“滾吧,別礙我眼。”廖慶元哼了聲,站起身就要走。

“師兄,”詹魚出聲叫住他,廖慶元停下,卻沒有回頭,“謝啦,師兄。”

“要是待得不舒坦了,就來北城找我們,”廖慶元無聲輕嘆,“這麽多師兄師姐,餓不著你。”

“好嘞。”

後院的梧桐樹下。

老人坐在藤編搖椅裏,伴著嘰嘰喳喳的鳥叫,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

斑駁的陽光穿過樹木枝丫灑在他的身上。

“爺爺。”

感覺到光被遮住,老人睜開眼,視線落在面前高大的男生身上:“再慢點我都睡著了,坐吧。”

“抱歉。”傅雲青道歉,坐到他對面的藤椅。

詹雲巖拿起茶壺,就著壺嘴嘬了口茶,舒坦地籲了口氣。

兩人中間隔著一個石桌,桌上還放著一盤沒有結束的棋局。

“您還是這麽喜歡下棋。”傅雲青說。

“年紀大了,”詹雲巖放下茶壺,笑道:“你們年輕人玩的東西,我都不會,所以就只能玩點被時代淘汰的老玩意兒了。”

“好些年沒見了,”他有些感慨,“你倒是變化很大,我都沒認出來。”

傅雲青笑笑:“確實,六年了。”

“一晃眼都這麽多年了啊,上次見你,你還是個只到我腰杆子的丫頭片子,”想到那個時候的小姑娘,詹雲巖笑得眼睛眯起,“看到這麽個大小夥子,可真是怕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