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戴罪羔羊?(第3/5頁)

王安石不禁嘆了口氣,點點頭道:“所以現在吉甫是天天在外面跑,只能是我來幫他看著這戶部。”

張斐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王安石道:“目前還算是比較順利,河北各重鎮的糧倉都已經存滿,而且火器也加緊生產。到底之前內藏庫存下不少錢,暫時還不覺吃力。而且根據三司那邊的統計,朝廷這錢主要是花在糧食和煤鐵上面,更多是用於糧食購買和運輸。

大量的稅幣流入到地主手裏,而地主不同於商人,在三大解庫鋪提高存儲利息後,他們便稅幣又存入解庫鋪,亦或者直接購買國家債務,暫時稅幣價格並未受到影響。

但問題依舊存在,就是遼軍占盡地理優勢,從幽州出兵,便是一馬平川,同時他們擁有大量的騎兵,光憑火器也不一定防得住,真打起來,還得看河北禁軍的戰鬥力。”

為什麽他渴望等到消滅西夏,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知道大宋最能打的軍隊全在西北,包括騎兵精銳,他對河北禁軍還是沒有太多信心,雖然早就開始整頓,但到底這麽多年沒有打過仗,誰知道能不能打得贏。

而河北平原一馬平川,非常有利於騎兵作戰,火器也彌補不了這一點,必須得依靠士兵的戰鬥,得依靠戰馬。

這也是為什麽他想興馬政,以及他堅持東流的原因,河北本就沒有什麽天險,還將河道改了,那簡直是為遼國創造進攻環境。

而這就是大宋戰略困境。

張斐卻是樂觀道:“我大宋已經是脫胎換骨,而遼國也不是蕭太後時期的遼國,我不能將自己想得太弱,更沒有必要將對方想得太強。”

王安石道:“但你似乎對此過於樂觀。”

張斐道:“不是我過於樂觀,而是我認為此戰不可避免,就不如去樂觀面對,做足準備。”

王安石微微一笑,道:“對了,你來戶部有什麽事?”

張斐道:“哦,我來拿河東地界的稅目賬本,順便再問問,準備的怎麽樣。”

……

然而,事實也正如張斐所料的那般,由於韓維沒有提到歲幣,這讓遼國看破宋朝只是虛張聲勢,反手就是一個超級加倍,指責宋朝違背澶淵之盟。

其理由就在於,宋朝在雄州、涿州正在加緊修建防禦工事,要求宋朝立刻拆除。

這更是韓維無言以對。

他又不能指責對方違背澶淵之盟,因為他是有皇命在身,而事實上宋朝確實是修了,尤其是最近修了很多,這也的確違反了澶淵之盟。

其實這條例對宋朝非常不利,因為遼國主要是騎兵,而宋朝是步兵,沿邊城市不修堡壘,當然是宋朝吃虧。

韓維在這事上面非常謹慎,皇帝不讓說,他就堅決不說,他知道這種事最容易背鍋,於是他趕緊寫信給送皇帝。

這要我怎麽說?

這一封信,無疑大宋官員們的臉上,正反抽了兩耳光,你們要求不拿澶淵之盟說事,可如今遼國拿出來說,那怎麽辦?

從外交上看,宋朝是愈發被動,現在再指責遼國違反澶淵之盟,萬一遼國真答應以從河東地界退兵,換取你拆掉那些堡壘,你是拆還是不拆?

那河東地界,遼國輕易就能夠占領,根本就防不住,占與不占,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問題,可你要拆掉堡壘,那就是將性命都交出去。

史書上總是記載著宋朝外交使臣多麽厲害,但其實在外交方面,遼國是要勝於大宋的,不然的話,遼國也不可能每回都能通過外交占到便宜。

雖然武力是一方面,但戰略目光同樣也重要。

尤其是最後宋徽宗時期,遼國的外交策略是非常正確的,就是聯宋抗金,其實宋朝當時要給遼國支持,自己是可以躲在後面遙控的,但是宋朝的外交戰略,簡直就是一塌糊塗。

這回也不例外。

原本是去指責遼國的,但結果弄得自己這麽被動。

早知道,就還不如不去。

面對遼國給予的壓力,朝堂上是回歸沉默。

其實沉默就代表著妥協,只是他們不敢說出來而已。

最終還是富弼想到一個辦法,也就是說,讓遼國遵循證據,承認那些領土是屬於大宋的,以此來換取宋朝拆掉雄州的那些防禦工事。

遼國可能答應從爭議地區撤兵,但不可能答應承認那些土地是宋朝的。

但這也只能是拖延之術。

可就在這時,最高皇庭突然宣布,經過多日的證據查證,最高皇庭決定將開庭審理河東百姓土地訴訟案。

此消息如此突然,群臣是震驚不已,之前他們眼看張斐遲遲未決定開庭審理,以為張斐知曉其中的利害關系,稍稍放心一些。

哪裏想得到,張斐突然決定要審理此案,事先可是沒有一點風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