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第二把火(第4/5頁)

大臣們在了解清楚後,得知西夏索要的人,多半都是一些商人,立刻責怪熙州皇庭。

基本上都是要求將人還回去。

畢竟目前的國家戰略,是要主修內政,為了區區幾個商人,就去跟西夏開戰,這顯然是因小失大。

趙頊沒有做出明確表態,而是讓政事堂看著辦。

政事堂當然是下令,讓熙州將人還回去。

結果此令剛剛下達,剛剛上任的大庭長,立刻判決政事堂的政令,嚴重違反了祖宗之法、立法原則和法制之法的理念,熙州可不予執行,同時建議政事堂再考慮考慮。

政事堂的宰相們傻眼了。

這跟你大庭長有個屁的關系,你憑什麽判決我們政事堂的政令無效?

搞什麽東東?

滿朝文武也是一頭霧水,還能這麽玩嗎?

殊不知這也是趙頊急著讓張斐出任大庭長的原因,他都已經決定重心就是外事轉到內政,他就不能給予支持,而他也知道,朝中大臣一定反對為了這點小事,與西夏發生沖突。

這就需要大庭長來制衡這些人。

故此趙頊才沒有表態,讓政事堂看著辦。

如果他表態,大庭長不可能說聖旨無效。

……

但文彥博、王安石他們可不會就此罷休,你這真是欺人太甚,立刻將張斐叫到政事堂來,同時也將富弼、趙抃也給請來。

大家都來說說理。

他們真是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委屈的一日。

“什麽時候,大庭長也能幹預我們政事堂?”

文彥博是憤怒地質問道。

張斐道:“我絕無幹預政事堂之意,但是身為大庭長,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政事堂破壞祖宗之法、立法原則和法制之法的理念。”

“這道政令,怎就破壞了祖宗之法。”

向來就支持祖宗之法的文彥博,頭回對這個說法起了生理反應。

王安石也是非常不解地看著張斐。

他其實想支持,但他又不敢,畢竟不像以前,他能夠做到乾坤獨斷。

張斐道:“諸位根本就沒有仔細查明,熙州皇庭為何給予那些人保護。他們這麽做,完全是基於儒家思想,那西夏太後舞弄權術,架空他們國主,迫害忠良……。”

不等他說完,文彥博就激動道:“那是西夏的問題,你管得著嗎?”

張斐道:“難道儒家思想還是看人來的嗎?如果呂庭長他們今日對這種行為,做到袖手旁觀,無所作為,甚至給予支持,那只能說明,他們都是道德上的偽君子,我們就不能奢望若是在國內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就能夠做到公正無私。”

文彥博怒斥道:“你這是含沙射影誰呢?”

張斐道:“我只是在就事論事,道德是個人修養,而不是分人來對待,無論成與不成,呂庭長這番表態,至少證明他是一個堅持儒家思想,道德高尚的官員。西夏太後拒不交權,這就應該給予批判,而不應該助紂為虐。

而我朝立法完全是基於儒家思想,對於西夏太後的這種行為,本就是深惡痛絕,政事堂的這道政令,顯然是有助紂為虐之嫌,不是破壞立法原則又是什麽。”

司馬光撫須點點頭:“言之有理。”

文彥博一聽,頭都是大,你不幫忙就算了,也別扯後腿啊!

司馬光立刻反應過來,忙道:“政事堂也未說呂庭長有錯,但是國家有國家的考量。”

張斐又道:“就從國家層面來說,這熙州的繁榮,是在於與周邊的貿易,而西夏太後為求把持權柄,不惜迫害忠良,不惜擅自關閉與熙州的貿易,反倒是那些商人是堅持與熙州貿易,加強兩國友好,避免紛爭。

故此呂庭長這麽做,也是嚴格遵守了法制之法的理念,就是捍衛國家和君主的權益,也捍衛了熙州百姓的權益。

而政事堂未有充分考慮其中利害關系,只是一味的想要避戰,這可能會因小失大,說句大不敬的話,倘若這種情況,發生在我朝,諸位如何再站在儒家思想之上,去規勸?

大家都說為了區區幾個商人,就與西夏開戰,這得不償失,那我也要反問一句,為了區區幾個商人,而放棄儒家思想所堅持的,這難道不是得不償失嗎?

基於這兩點,這道政令顯然違反了祖宗之法,事為之防,曲為之制。”

富弼和趙抃都詫異地看著張斐。

這小子什麽時候成為了儒家思想的堅持支持者。

可真是活久見了。

文彥博道:“倘若西夏因為此事,與我朝開戰,你能負得起責任嗎?”

張斐道:“也就是說,政事堂是寧可放棄儒家思想,也不願意與西夏開戰?”

文彥博都被張斐繞暈了,道:“老夫可沒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