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再見故人(第4/5頁)

熙寧黨爭時,他可是沖在前面第一人,他就是認為一定要鬥爭下去,才能夠收攏人心,掌握實權。

他能忍程頤?

但他沒有辦法,他是來擦屁股的,所以他在河北真的是兢兢業業,同時也在想方設法,將治水跟他們新黨撇清關系。

張斐笑道:“不過呂尚書的苦日子也要到頭了,相信呂尚書馬上就要回京了。”

呂惠卿詫異道:“你如何知道?”

王安石的書信已經送到,讓他們準備回京,同時也告訴他,張斐會來這裏。

張斐道:“如今戶部尚書一職,是至關重要,而鄧侍郎是根本無法勝任,還得呂尚書回去。”

這話呂惠卿聽得比較開心,道:“聽聞這兩年朝廷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張斐只是點了點頭。

呂惠卿走的時候,制置二府條例司還在,結果如今沒了。

不過他們二人,還沒有交心到,能夠談論這種事的地步。

張斐又道:“聽程庭長說,河北在呂尚書的治理下,民力漸漸得到恢復。”

“早著呢。”

呂惠卿嘆道:“人終究無法勝天的,況且河北不但面臨水患,還面臨北人,想要恢復這裏民力,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朝廷繼續在這裏花錢。”

張斐道:“呂尚書回京之後,這河北財政也得是呂尚書負責。”

呂惠卿道:“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在河北發展軍備,反正軍備亦是國家所需,而軍器監是可以建在遠離水患的地方。”

張斐稍稍點頭:“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但他心裏非常清楚,呂惠卿是王安石新政最為堅定的擁護者,他建議發展軍備的最終目的,還是要打仗。

這可是政治信仰,不能輕易丟失的。

當然,這事可不歸他管,他此番前來,目的只有一個,巡視公檢法。

他在大名府逗留約一月,一直在與程頤等一幹司法官員,探討一些具體案情。

令他驚訝的是,他當初上課的內容,全都被被程頤等人,編寫成書,法制之法也真的成為一種全新思想,且深受他們洛陽文人的推崇。

不少見到張斐,自稱學生,關鍵那些人還比張斐大得多。

弄得張斐都有些不好意思。

溜了!溜了!

之後,他便又趕往京東東路,但他這回不是沿路巡察,而是直奔最東邊的登州。

登州,皇庭。

只見一個身著男裝的女子,站在庭上口若懸河,他似乎在為一個男子控訴一個神棍,用假藥害死他妻子的故事。

“張三,難怪你要來登州,原來是為了美女啊!”曹棟棟恍然大悟。

張斐沒好氣道:“她就是方雲。”

“方雲?”

曹棟棟愣了下,才道:“就是你經常提到的小妹?”

張斐點點頭,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方雲,此時方雲早已經褪去當年青澀,變得更加成熟嫵媚。

雖然當年張斐只是跟方雲在許家相處過幾日,但是他一直都非常關心方雲,每年都有寫信,以及送些錢財過來,同時還讓馮南希派人暗中保護方雲。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方雲就是他在這裏的唯一親人。

忽聽得一聲木槌聲。

張斐被驚醒過來,又看向主審官,那主審官,張斐也認識,正是劉摯。

只聽劉摯道:“雖然被告是以符咒為藥,給受害者醫病,但這也是受害者自願,同時律法也沒有規定,不能以符咒為藥,而法援署也並沒有確鑿證據能夠證明,受害者是因服用此符咒而亡,以及辯方有證人可以證明,曾因服用被告所提供到的符咒,而痊愈。所以,本庭宣布,被告無罪,當庭釋放。”

頓時聽得那原告哭喊道:“不公平,這不公平,庭長,我妻子真的是被這神棍害死的,求庭長為小人做主。”

劉摯愛莫能助地瞧了眼方雲,然後便起身離開了。

而方雲面露沮喪之色,又很是同情地看著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男人。

而那邊站起一個胖墩墩的道士,他挑釁地瞧了眼方雲,然後與自己的珥筆離開了皇庭。

曹棟棟聽罷,道:“張三,你這小妹能力不太行啊!竟然打輸了。”

張斐道:“少廢話,走吧。”

幾人悄悄退出皇庭。

“不等你小妹麽?”

曹棟棟問道。

張斐沉吟少許,道:“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很快,他們便來找到一家旅店住下,然後張斐便找來這裏的稅務司聯系人。

“小人李寒見過張檢控。”

“終於來了個人。”

張斐笑道。

“啊?”

李寒疑惑地看著張斐。

“沒什麽。”

張斐道:“你可知道今日開庭審理的那樁關於神棍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