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回旋鏢(第4/5頁)

其次,我任用的可不是我的親信,而是一些精明強幹的官員,而被免除的官員,要麽是在底下陽奉陰違的官員,要麽就是怠惰因循的官員,以及那些沒有能力的官員。哦,還有就是蕪湖那種借新政去盤剝百姓的官員。

最後,我知道,這麽做的話,是會得罪很多官員的,但是我沒有辦法,因為均輸法對於消息來往要求非常高,對於能力要求比較高,我們必須時時刻刻知道,各地的物價,才能夠布置準確的計劃。身為發運司的官員,也必須非常勤奮努力,而不能像之前一樣,好逸惡勞。”

趙抃不禁問道:“這都只是你的一面之策,你如何證明你所言?”

張斐接話道:“大庭長,我們檢察院根據薛發運使的訴狀,已經查到確鑿的證據。”

趙抃好奇道:“是嗎?”

可不僅僅是他感到萬分好奇,在坐所有的官員,都對此很是好奇。

這種事你怎麽去證明,即便你讓發運司的官吏來作證,那都會存在質疑,你是發運使,發運司的官員,必然是向著你,你得拿出鐵證來,證明一個官員怠惰因循。

大家都沒有頭緒。

張斐接過周正遞來的一份文案,立刻揚起來,“雖然關於舉報薛向的官員,都拒絕出庭作證,但是我們已經查明他們被免職前因後果,以及他們過往是一些政績。

我手中的就是那些舉報薛向的官員平日裏面所批示的公文。以及頂替他們的官員在近兩年所批示的公文。

他們的職務是完全相同的,但從批示公文數量來說,由薛發運使所任命的官員,一個月所批示的公文,就已經超過前任一年的所批示的公文,而且從他們所書寫的公文對比來看,一眼就能看出,誰有用心,誰沒有用心。

不僅如此,他們的政績也是天差地別。還有就是道德,呃……抱歉……!”

說著,他翻閱了下文案,“這個,我們倒是尚未找到具體的證據。”

“哈哈!”

院外頓時傳來一陣哈哈笑聲。

王安石都樂得哈哈大笑,對面司馬光則是氣得手都發抖,你丫這是在諷刺誰啊!

趙抃這回拍得很急,“肅靜!肅靜!”

等到院外安靜下來,張斐又補充道:“但是關於職業道德,二者也是一目了然。”

“呈上。”

說話時,趙抃還順便警告道:“你現在可是檢控官,不是一個小珥筆,請注意你的言辭。”

張斐忙解釋道:“真是抱歉,只是關於禦史台審理,有這方面的考量,故此我才提了一句。”

趙抃無言以對。

確實是的。

之前禦史彈劾薛向,很多都是從個人道德出發。

張斐又道:“根據這些公文,不難看出,大多數官員還是因為無法適應均輸法,舊制之下,一切都是規定好的,幾十年不變,他們幾乎什麽都不用做,而均輸法所要做的事,可遠比之前多得多,正所謂多勞多得。

還有一些則是因為借著均輸法斂財,被薛發運使抓住,故而被免職,這也充分證明,薛發運使不是任由下屬非法賦斂,只是他缺乏監督官署的協助。”

細!

張斐再度讓眾人看到他的細。

沒有人想到,平日裏的公文,竟然也可以作為呈堂證供。

這……

但想一想,好像也對,如果公文的數量又多,且更加細致,再加上政績的話,是足以說明一切的。

同樣的職權、職責,相差這麽大,除了懈怠,就沒法去解釋。

王安石聽罷,不禁哼道:“這就是吏治腐敗的原因,真正願意幹事的官員,卻遭受排擠,而沽名釣譽的官員,反而是平步青雲,試問誰願意幹活啊!”

當這些證據呈上之後,張斐便道:“我請來的證人已經全部出席,並且證據也已經全部呈上。”

“是嗎?”

趙抃略顯詫異。

旁邊的官員也都有這種感覺,這好像還未審完。

張斐心知他們的疑惑,他們是在關注新政,而忘記這只是一個官司,點點頭道:“這些證人、證據都足以說明,薛發運使是被人誣陷的,蒙受冤屈的。”

趙抃頓時反應過來,稍稍點頭,“那你準備做結案陳詞吧。”

“是。”

稍作休整後,張斐站起身來,他先是環目四顧,然後朗聲道:“由於禦史台所有官員都拒絕參與此次庭審,故此我並不知道他們當時到底是如何審理的。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就是在整個案件中,禦史台是存在著嚴重失職行為,因為他們沒有及時將各地發運司的情況,告知發運使,這顯然不合制度的。

不過由於禦史台沒有參與,故此我們檢察院無法確定,禦史台到底是為求對付薛發運使,所故意為之,栽贓嫁禍薛發運使。還是意圖借薛發運使來掩蓋的自己失職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