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狂人張三

望西樓。

兩個酒保彎著腰,攙扶著門邊,微微喘著氣,聽著裏面的人聲鼎沸。

其中一個酒保回頭看去,瞅著那座無虛席場面,不禁又回過頭來,“今兒到底是什麽日子?怎麽一下子來了這麽多客人。”

“你方才沒有聽見沒,他們可都在聊著皇庭。”

“皇庭幹啥了?”

“好像是關於什麽大案子。”

……

正聊著,但見一個虎背熊腰,身著簡樸的中年男子,是風塵仆仆往樓裏面行來。

一個酒保立刻上前去,“客官,真是抱歉,今兒客滿了。”

話音未落,後腦勺就被人重重拍了下,酒保猛地回過頭去,但見是掌櫃,頓時就慫了,垂首退到一邊。

可那掌櫃也不搭理那兩個酒保,而是沖著那中年人拱手道:“種鈐轄裏面請,裏面請,折將軍他們都在二樓。”

“有勞了!”那中年人點點頭,便是徑自上得二樓。

請那中年人上得二樓後,那掌櫃回到門前,將那兩酒保拉到門外的角落裏面,訓斥道:“你們是瞎了眼,連種鈐轄都不認識。”

原來那中年人名叫種詁,乃是名將種世衡的長子,種諤的長兄,目前擔任涇原路鈐轄,知原州。

那兩個酒保很是委屈,是真不認識啊!

那掌櫃的又道:“你們記住了,今兒不管是誰,不管裏面有沒有座位,一律先往裏面請。”

“是,小人記住了。”

說著,那酒保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掌櫃的,今兒是發生了什麽事?”

那掌櫃的道:“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關於小種將軍的案子,要在咱們河中府的皇庭審理。這些將軍們全都是為了此案而來。”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都在談論什麽官司。”

“這幾天都得給我打起精神來,這來的可全都是貴客。”

“知道了。知道了。”

……

種詁上得二樓,便立刻見到一人起身喊道:“種兄,這邊。”

種詁立刻走了過去,向酒桌前為首的二人拱手道:“折世兄,姚賢弟。”

年長的那位名叫折繼祖,乃是府州知州,也就是目前折家軍的掌門人。

年紀稍小的那位名叫姚兕,其父姚寶在仁宗時期戰死定川,目前擔任環慶路都監。

二人身後還站著幾人,也都是西北將領,也包括那秦忠壽。

一番寒暄後,幾人坐了下來,種詁先是舉杯道:“多謝各位百忙之中,特地趕來給予我三弟支持。”

折繼祖擺擺手道:“大質也勿要見外,此案不僅僅是種三郎一人之事,也與我們每個人都息息相關。為兄聽聞此非特例,今後咱們武將的案子,多半也都會交予公檢法審理。”

“這事我也聽說了。”

種詁點點頭,又道:“不過這公檢法到底是怎麽回事?”

幾人紛紛看向秦忠壽。

秦忠壽趕忙將這期間所發生的事,跟種詁說了一遍。

種詁稍稍點頭,“如此看來,這皇庭的審判,也算是公正啊。”

折繼祖道:“若是僅僅是在於公正,而不論成敗,令弟的案子,可就不妙了。”

無論如何,種諤就是沒有聽從命令,擅自出兵,只不過他贏了。

公正不一定就是好事啊!

陸詵為官可也非常正直。

種詁又是愁眉難展。

秦忠壽也是連連點頭,道:“目前尚看不出,這皇庭到底是傾向於哪邊的,雖然他目前與文官鬥得不亦說乎,但是賠償鹽商一事上面,他也完全沒有考慮到咱們的軍費,最終還是人家元學士想出鹽債的辦法,這才避免軍費未有被削減。”

姚兕道:“聽說至今未定審期,也是因為皇庭不滿官府不撥經費給他們。”

秦忠壽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種詁聽罷,忙問道:“這又是怎麽回事?”

秦忠壽又此事解釋了一遍。

種詁聽得心都懸起來了,“這簡直是將皇命視作兒戲,這兩件事根本就不沾邊。”

秦忠壽道:“在下還特地將那張庭長好友,也就是現任河中府警司曹棟棟打聽了一番,據曹棟棟所言,這張三心眼特別小,睚眥必報,這都是他一貫作風。”

聽到這裏,種詁不禁是滿臉大汗,心裏拔涼拔涼的。

……

皇庭。

“張庭長,你這麽做,是不是有些過火了。”

蘇轍是焦頭爛額地向張斐言道。

“過火?”

張斐一臉詫異道:“此話怎講?”

蘇轍道:“這一事歸一事,官府未撥款給你們,那是官府的不對,這事咱們可以向朝廷稟報,但你也不能拿此案去威脅官府啊!你可是奉皇命來審理此案的。”

一旁的許芷倩,也是非常擔憂地看著張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