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軍事法庭(第2/3頁)

趙頊問道:“哪一點?”

“就是鹽政。”

張斐解釋道:“若非鹽政完全掌控在朝廷手中,我們也不可能輕易獲勝的,有道是,這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趙頊稍稍點了下頭。

張斐又道:“官家,暫時他們可能不會再興風作浪,但不代表他們會就此罷休,只要朝廷想向他們征稅,他們就肯定還會卷土重來。

而如今官田朝廷只有不到一成,錢幣的話,朝廷自也沒法與民間匹敵,朝廷手中就只有鹽政,還完全控制在手裏,必須治理好鹽政。”

既然鹽鈔與鹽直接掛鉤,張斐心裏非常清楚,朝廷肯定還會繼續發鹽鈔,只要合理,是能夠促進商業發展,證券也是一種貨幣。

但鹽政不治理好,等到私鹽泛濫,這一招就不靈了。

“這朕也知道。”

趙頊神色凝重,頗為嚴肅地說道:“其實鹽政更關乎西北局勢,西北邊州有很大一部分軍費就是出自解州鹽政;此外,還有與西夏的鹽茶貿易,但凡鹽政出問題,西北邊境是必生動亂,朕也常常為此感到頭疼不已。”

為什麽解鹽至關重要,不是說北宋就只有解州產鹽,也不是鹽得產量很逗,而是因為解鹽直接關乎邊州財政,同時又與西夏的貿易息息相關。

幾乎每回西夏與北宋打仗,都是因為鹽,而與遼國的矛盾則是因為領土。

因為西夏的青白鹽是又好又廉價,販賣到邊境只需要四文錢一斤,這是西夏的主要財政收入,畢竟西夏那邊耕地不多,都是戈壁,只要宋朝禁止與西夏的鹽貿易,就肯定是要打仗了。

可見對於西夏,宋朝其實是占據主動的,如果皇帝不想打,就會放開一點,西夏也會悠著一點,但如果想打的話,馬上就會收緊。

而趙頊一直都視西夏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他肯定是要打的,故此他即位以來,就已經在慢慢收緊與西夏的鹽茶貿易,那麽邊州百姓的鹽,就完全需要依靠解鹽來提供,若沒有解鹽,就只能從西夏進口。

就幾回失敗,就是因為邊州百姓自己反了,朝廷將西夏的廉價鹽斷了,又不提供廉價鹽,百姓就要問,打西夏為得是什麽?

就是範祥、薛向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

解州一旦出問題,是既影響邊境,又影響到內陸。

趙頊又看向張斐,言道:“故此朕之前也是希望能夠去西北建設好公檢法。”

免役稅的成功,令他對公檢法是另眼相待,他也希望公檢法能夠幫他治理好西北,為戰爭提供準備。

張斐道:“但是西北有邊軍在,而且許多邊軍都是世代相傳,他們有他們的軍法,公檢法該如何與他們相處?”

趙頊哪裏知道怎麽相處,可他也看出張斐有些動搖,於是道:“你有何想法,朕會盡力支持你。”

他說得是盡力,而非是全力。

可見他也是有所忌憚的。

張斐突然問道:“官家認為那些將軍最怕什麽?”

趙頊沉默少許,笑道:“應該最怕禦史彈劾。”

張斐又問道:“為何?”

趙頊只是笑而不語地看著他。

為什麽武將怕禦史彈劾,就是因為宋朝皇帝非常忌憚他們那些武將,一般有些風吹草動,皇帝會有所行動的。

但這話可是不能說出來呀!

張斐趕忙解釋道:“我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我認為在這種制度下,有不少武將被文官誣陷,最終害得我大宋損失良將。”

趙頊猶豫了好一會兒,是含蓄委婉地眼道:“我朝一直都是以文馭武,而絕大多數文官彈劾武將,多半是因為武將不服從命令,所以……”

他沒有說完,但他能夠跟張斐說這一句話,就已經是非常信任張斐。

文官憑什麽壓住武將,就是憑這個,文官構造罪名,誣陷武將,其實核心本質就是文武之爭,武將要不聽從命令,文官馬上就會羅織罪名彈劾他們。

而皇帝判斷是不是誣陷,往往也不是只考慮證據,而是從統治出發,制度就是以文馭武,你要不聽他的,就也有可能不聽我的,那我還敢用你嗎?這是不能有絲毫松懈的。

所謂的“誣陷”,在皇帝看來,或許就不是誣陷。

畢竟皇帝的視角跟所有人都不一樣,他是站得最高的。

當然,宋朝皇帝其實殺大將也比較少,多半也就是給個閑職,讓你回家待著去。

張斐道:“但是這常常會使得唾手可得的勝利從手中流走,也令會武將畏手畏腳。”

趙頊直接問道:“你有兩全其美之法嗎?”

張斐道:“我在想,可否利用這一點,來引入公檢法?”

趙頊皺眉問道:“此話怎講?”

張斐道:“公檢法若是想要在西北立足,首先一點,就是要壓制住那些軍隊。但蠻幹又是幹不過他們,只能恩威並施,才能夠讓他們接受公檢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