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直接挑戰地獄難度?

許芷倩對於這場官司,心裏到底是有些別扭的,畢竟她一直向往的是,為窮人出頭,他們才是需要幫助的,而不是為這些富人打官司,富人都已經占盡天時地利,還幫他們的話,窮人就沒法活了。

但是許遵心裏卻是一點也不責怪張斐,倒不是說他護犢子,只是因為他跟張斐是一個德行,他也是喜歡找各種罪名來幫罪犯脫罪,所以在別人看來,他就是好賣弄學術。

張斐反而是將他這種思想發揚光大,故此他不但沒有一絲責怪,反而是非常欣賞。

同樣的,張斐也非常欣賞許遵的決議,必須要將這宅子住到期再走。

那房主太可惡,自己將他的宅子給住旺了,結果通融一個月都不行,簡直可惡至極。

這翁婿正聊著,那司馬光突然來了,身上都還穿著官服,顯然是剛剛上完朝會。

“許寺事,恭喜你喜得乘龍快婿。”

司馬光直接無視張斐,向許遵拱手道賀道。

許遵也是演技派出身,立刻道:“司馬學士切勿這麽說,什麽乘龍快婿,我看是家門不幸,方才我罵得嘴都幹了。唉……這真是氣死我了,當初司馬學士推薦他去國子監,這好不容易積累一點名聲,如今……如今一夕之間,全給他給敗壞了,真是辜負了君實一番苦心栽培。造孽啊!”

說到後面,他狠狠跺腳,是哀其不爭。

張斐、許芷倩都被許遵的演技給震驚了,若非他們就是當事人,非得以為這是真的。

“哎!”

司馬光一擡手,笑呵呵道:“許寺事無須動怒,令婿是堂堂正正打贏官司,未用什麽卑鄙伎倆,有何怪罪的,莫不是許寺事也對曾知府的判決有所質疑?”

張斐一聽這話,不免忐忑地審視著司馬光,心想,這老頭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不不不!”

許遵忙道:“我絕對支持曾知府的判決,只是……只是這小子在公堂之上,指鹿為馬,著實令人生氣。”

司馬光擺擺手道:“許寺事此言差矣,令婿之言,只是聽上去,似在指鹿為馬,但實際上,他是句句在理,針針見血。方才在朝會上,幾乎所有的參知政事都支持曾知府的判決。”

許遵驚訝道:“真的嗎?”

司馬光點點頭道:“就連曾知府對令婿都是贊賞有加啊!”

許遵趕緊向張斐道:“張三,你還不快謝謝司馬學士。”

“是!”

張斐完全沉浸在許遵的演技當中,微微一怔,趕緊拱手道:“多謝司馬學士對於晚輩的支持。”

說完之後,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怪異。

跟他有毛關系。

司馬光立刻道:“無須謝我,到底還是你說得在理,否則的話,就是我支持你,曾知府也不會這麽判的。”

張斐突然有種心裏發毛的感覺。

這不像似司馬光說的話,即便他真的非常認同,他也以叮囑為先。

許遵也暗自皺了下眉頭,瞧出司馬光似乎有話要與張斐說,於是道:“司馬學士,且莫再誇這小子,否則的話,他一定會驕傲自滿。正好,我這剛剛回來,還得回家去換身衣服,就勞煩司馬學士幫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

“是我冒昧打擾了。”司馬光拱拱手,又道:“許寺事兄請便。”

“失陪!”

說著,許遵將許芷倩一塊叫了出去。

許遵走後,司馬光微笑地看著張斐,目光中充滿著贊賞。

張斐頓覺十分不妙,忙道:“司馬學士,你要不幹脆教訓我幾句,你這麽看著我,我害怕。”

司馬光撫須呵呵一笑:“為何教訓你?你此番做得很對,追根溯源,此案之因,在於朝廷弊政,而非是趙知事,即便是懲罰趙知事,此類事情,依舊不會減少,此乃治標不治本,而如今你以一個販藥之名,便讓此弊政無處遁形,朝廷也不得不重視此事。世人皆認為你是為錢,可我知你乃是為了江山社稷。咦?你……你怎麽流這麽多汗?”

日!你這麽誇我,我能不流汗麽?張斐一抹額頭上的汗,吞咽一口,“司馬學士,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麽,你……你直說好麽。”

司馬光眼中閃過一抹心虛,“你為何這般說?”

張斐訕訕道:“司馬學士,我也不是第一回贏,可以往司馬學士都是告誡我,一定要戒驕戒躁,今兒卻……”

“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每回都是就事論事,你接這場官司之初,就曾對我做過承諾,如今你兌現承諾,我誇你兩句,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也就是說,司馬學士只是來誇我的,沒有別的事?”

“……!”

司馬光咳得一聲,“光嘴上誇贊,如何能行,還得有賞啊。”

我聽著怎麽像似要罰我!張斐謹慎道:“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