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暗流洶湧

藍元震驚呆了!

官家能賜你一塊匾,你跟範理哭就對了,還在這裏提要求?

可真是不知好歹。

“要不,直接刻在你臉上,洗不掉,壞不掉,上哪都能帶著,豈不更好。”藍元震笑呵呵道。

張斐笑意一斂,賠笑道:“中官見諒,我……我就只是開個玩笑。”

藍元震哼道:“官家的賞賜,也能拿來開玩笑,你可真不知好歹。”

又不是開過,是你沒見識好麽。張斐訕訕道:“這不是第一回收麽,沒啥經驗。”

“你……”

藍元震都給張斐氣樂了,“罷了,罷了,朝中哪位宰執沒有挨過你的氣,你要不要?”

“要!”

張斐趕忙道:“當然要,多謝官家賞賜,多謝官家賞賜。”

不要是傻子。

奉旨爭訟?

哇……!

這回真是發達了!

要知道去年,張斐因為這個爭訟權,可真是絞盡腦汁,連房貸都給了整了出來,但是根據朝廷制度,爭訟權還是控制在朝廷手中的,想要續上,還得通過官府的考核。

這始終是一個隱患啊。

如今有這塊匾在,可千萬別讓我去考,你若讓我考,我就敢交白卷,你要不給我過,那咱看誰尷尬。

張斐就只顧著興奮,還是人家範理懂事,將店裏為數不多的銀子拿出來,送給藍元震等一幹隨行內侍。

這叫做人情世故。

佛祖都收,閹人憑什麽不能收。

誰特麽說貪汙受賄,那都不能說低情商,只能說是沒智商。

藍元震走後,張斐是舉目四顧,“範員外,你說這匾掛哪好?”

範理哎喲一聲:“我說三郎呀,這匾哪能掛外面,萬一讓人偷了去,可如何是好?”

“再要一塊唄。”

“……?”

範理趕緊將這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子給推到後院去,又趕緊招呼著全店珥筆,幫他出謀劃策,看看掛在那裏,既顯眼,又安全。

最終還是選擇掛在櫃台後面。

掛號之後,範理帶著一幹珥筆,排排站著,深情地望著那匾,想想這些天的擔驚受怕,竟哽咽了起來。

他這一哽咽,身旁珥筆也開始抹淚。

真是太不容易了。

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範員外,恭喜!恭喜!”

只見李國忠入得店內,朝著範理拱拱手。

範理偏頭一看,神色一變,拱手道:“原來李行首,多謝,多謝。”

二人口中道著賀,答著謝,但臉上的表情可真是非常精彩,堪比一場大戲。

一直以來,這汴京律師事務所,相對於其它書鋪而言,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但是這回……

他們知道是回天乏力。

官家禦賜匾額,這可是在茶食界從未發生過的事。

但這無關對錯好壞,而是人性。

一句話,憑什麽讓你做大做強,你有什麽資格?

你要做大買賣,那必然就會引來同行的攻擊。

任何人都會這麽幹,任何行業也都必然會發生。

絕不能想著,我努力追求更好的生活,又礙著誰了,你們為何針對我?

真是不針對你,而是針對所有人,人人這麽過來的,過不來的,你也看不見。

唯一解決方法,就是變得更加強大。

就好像如今這樣。

這沒法阻止,大家也就認了。

隨著李國忠的出現,其他茶食人,甚至連那些青樓的掌櫃也紛紛趕來道賀。

這到底也是錄事巷之光啊!

這風頭,張斐全都讓給範理,這也是當初張斐給予範理的承諾,讓他成為錄事巷的一霸,只在他之下。

而他則是獨自待在後院的包間內,思考這塊匾背後的意義。

到底官家賜這塊匾給他,是代表支持他的理論,還是說只是表揚他。

此事,他都沒法去問許遵。

“這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還是不要去瞎猜,只要他不給明示,那我就當做這塊匾是酬勞,咱也不管,爽就行了。”

思前想後,張斐覺得還是要謹慎,不要胡亂瞎猜,畢竟皇帝只是給他一個塊匾,不是說讓他去當宰相。

“張三!張三!”

一陣囂張叫喊,打斷了張斐的思緒。

年輕就是好,昨兒醉成那樣,這麽早就能夠生龍活虎。

張斐起身走了出去,只見曹棟棟拽成二五八萬地站在院中,“衙內早啊。”

“張三,哎呦!”

“嗯?”

張斐突然瞅著曹棟棟歪著嘴巴,嘴角還有一塊淤青,不禁問道:“衙內,你嘴巴怎麽弄的?”

曹棟棟摸了摸嘴角,齜牙咧嘴道:“昨兒不是在你家喝醉了麽,回到家摔了一跤,給撞歪了。”

“是嗎?”

張斐定目看去,“這怎麽看著像似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