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宋雙子星(第2/3頁)

司馬光等一幹反對派大臣,當即就給了宋神宗一個衛生眼。

鐵面無私。

誰認得?

我們可不認。

宋神宗權當沒看見,又向許遵言道:“不過卿對此案提出的看法,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感到疑惑,尤其是針對阿雲自首減免罪行一點,不知卿對此有何解釋?”

許遵道:“回稟陛下,臣只是對大理寺的判決提出疑點,堅持罪疑惟輕的原則,如果大理寺要維持判決,那就必須給予天下人一個合理的解釋,也必須要給我朝律法一個詳細的解釋。”

可他馬上又緊接著說道:“另外,此案又出現新得證人和證據,有人認為即便判阿雲自首減罪,都為不公,應當屬防衛過當。”

他現在已經不想在就自首減罪這一點與司馬光他們爭論,他心裏也明白,正如張斐所言,這事兩邊各有道理,光說道理,是無法說服對方的,最終就會演變成權力博弈。

但他話音未落,司馬光立刻站出來,憤怒地質問道:“真是豈有此理,都跑去別人家行兇,怎可能是防衛過當,你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

這還真是打了司馬光一個措手不及,自首減罪,就已經令他非常不爽,無法接受,如今更是蹬鼻子上臉,還來個防衛過當,簡直就是視律法如兒戲啊。

宋神宗與王安石也稍稍皺了下眉頭,他們也沒有想到,他們渴望的是一錘定音,你這好了,又給來一出,到底何年何月才能夠了結啊!

雖然他們是支持許遵得,但對於許遵提出新得疑點也都感到不滿。

真的有些過了。

畢竟他們也沒有任何準備。

許遵立刻道:“司馬大學士言之有理,我在得知此事後,也覺得非常困惑,但是民間有冤情要訴,且事關人命,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對此我做過調查,對方確有申訴的理由。只是基於我朝的翻異別勘制,為了避嫌,故我請得東京路曹提刑來主審此案,可正欲開審時,我又收到陛下的聖旨,故此我將此案一幹人等全部帶來京城,望能夠在京城審理。”

司馬光神色一變,笑吟吟道:“許寺事果真是大公無私,既然許寺事已經說明此案屬翻異別勘,那麽如今再由大理寺審,有違法制,只能交予刑部或者審刑院審理。”

王安石很是郁悶。

他與神宗將許遵召回京城,就是希望許遵能夠在大理寺給予他們支持,如果不讓大理寺審,那許遵回來的意義是什麽。

許遵道:“司馬大學士言之有理,可是刑部、審刑院也都已經對此案做出判決,並且一直堅持自己的判決,故此我以為由刑部或者審刑院來審,也不足以服眾。”

司馬光稍稍皺眉,倒也不好駁斥。

就人性而言,誰也不願意推翻自己的判決,打自己的臉,而朝中司法部門都已經做出自己判決,他們主觀就肯定會朝著自己已經給出得判決去審,這對於犯人而言,確實不公。

王安石立刻問道:“那依許寺事的意見,該由誰來審?”

眼神卻仿佛在說,我!選我!

許遵突然看向司馬光道:“我以為由司馬大學士就非常合適。”

王安石當即一愣,一種被橫刀奪愛的感覺,油然而生,你丫這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宋神宗也無法理解,情急之下,直接脫口問道:“為何?”

他到底還是比較年輕,有些沉不住氣。

許遵就道:“回稟陛下,臣為求公正。首先,司馬大學士非刑部、大理寺的官員。之前的判決,司馬大學士亦沒有直接參與。

其次,此番是臣接受此次申訴,那麽再由司馬大學士來審,相信此案的審出的結果,足以令人信服。”

他這話說得很隱晦,但是在場的人,都是當今天下最聰明的天才,他們豈不明白。

你們反對,那你們審,審出來的結果,你們自然得認啊!

但是許遵低估了此次判決對於宋神宗和王安石的意義,他們輸不起啊!

因為此案已經涉及到權力的博弈。

如果王安石失敗,那麽新法又得擱置一段時間,宋神宗顯然不想再等,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厚顏無恥地將許遵給召回來。

其實誰都明白,召回許遵,就是讓大理寺改弦易轍,對此朝中早有議論,抨擊的非常厲害,就差沒有揪著宋神宗罵了,但宋神宗頂住壓力,就是要召回許遵,你們愛罵不罵。

司馬光這一派的官員,見宋神宗、王安石都顯得非常猶豫,趕緊站出來,表示支持許遵的建議。

此時此刻,宋神宗、王安石是悔不當初。

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將許遵給召回來,讓司馬光去審,這能審出什麽結果來。

倒不是說他們認為司馬光會徇私枉法,非但如此,他們非常認同司馬光的才智,這才是令他們擔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