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極目看平蕪(第4/4頁)

當然知道是他們公子想要,他們公子若是不想要,王上還不會這麽著急地抓人呢,這可是王上的禮物啊!

達剌侍衛想了想,客客氣氣地說:“我們老爺吩咐的事情,我們也不能不做,既然如此,咱們一起把他抓回去如何,一邊一半?”

蘭奕臻的手下商量了一下,點頭答應。

齊弼在旁邊看著他們對了“糖葫蘆”的暗號之後,就由劍拔弩張變成握手言和,簡直目瞪口呆,尚未反應過來,就被兩撥人一邊分了一條胳膊一條腿,不由分說擡著走了。

他很快就被重新帶回了那處客棧中。

一路上齊弼心裏非常恐懼,不知道這幫神經病到底是想讓他怎麽做奴。

一直到了一處房中,這些人才將他丟在地上,齊弼擡起頭來,瞳孔頓時一縮。

他怎麽也想不到,蘭奕臻和蘭奕歡竟然跟剛才他見到的那個老頭坐在一起。

齊弼只覺得身體發軟,恐懼得難以形容,眼看著剛才那個老頭竟然用一種仿佛邀功一樣的語氣對著蘭奕歡說道:“就是這個人吧?”

齊弼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在說什麽?我只不過是一個被人尋仇的客商,你們認錯人了吧?”

他將嗓音沉下,語氣又十分驚惶,聽起來確實不像平日裏那個老謀深算,沉穩淡定的齊大將軍。

看到對方這樣的樣子,蘭奕歡只覺得無比可笑。

他感嘆道:“齊弼,你這樣的人,大難臨頭時搖尾乞憐的樣子,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齊弼仿佛感到一盆冷水當頭潑了下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冰涼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抵賴的余地了,落到蘭奕臻他們的手裏,就全都完蛋了。

眼看其他人都離開了,只剩下蘭奕歡和蘭奕臻,齊弼終於受不了這種恐懼了,以一種哀求的語氣對蘭奕歡說:“七殿下,我、我到底是你的舅舅,現在我已經成了這幅樣子,你能不能,你能不能放我一馬……”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更何況,面對的還是他自以為能夠攥在手心裏的晚輩,簡直是覺得屈辱萬分,極盡哀懇。

說到一半,齊弼便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擡起頭,已經看到了蘭奕歡眼神中的怪異和驚訝。

畢竟,齊弼曾經是那麽傲慢又那麽會偽裝的一個人,蘭奕歡永遠記得他一次次在朝堂上大義凜然,侃侃而談的樣子,他的陰謀仿佛總是可以得逞。

可如今,他的狼狽和畏懼,同任何一名懦夫相比,沒有任何兩樣。

原來,當真沒有什麽東西是不能改變的,也沒有什麽東西是不能戰勝的。

齊弼怔住。

蘭奕歡目光中的感嘆比任何嘲諷叱罵都令人感到屈辱和難堪,齊弼突然感覺到一股極端的怒意從心底湧上來,他的喉嚨間發出一聲怒吼,而後竟聚起全身力氣,向著蘭奕歡撲了過去。

他怎會是一個匍匐在他人腳下搖尾乞憐的失敗者!

可是齊弼還沒有接觸到蘭奕歡的衣角,蘭奕臻就已經一甩袍子站起身來,當胸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齊弼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隨即,已經被蘭奕臻揪住衣襟拎了起來,“啪”“啪”“啪”,幹脆利落地給了他三個耳光。

“來人。”

外面的侍衛聽到動靜,立刻沖了進來。

蘭奕臻將齊弼丟在地上,冷冷地說道:“先把他捆起來關入馬廄,明日押回宮中以叛國罪論處,當眾行刑,以儆效尤。”

“是!”

齊弼掙紮著,眼中迸發出仇恨又驚懼的光芒,怒瞪著蘭奕臻。

其實他並不算是完全的大雍人,可蘭奕臻一句話,就將他定為“叛國”,按當朝律法,是要被活生生剮死的,而且不得少於三千刀,用心可謂是歹毒至極。

若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剛才自己了結自己的性命,好過受盡折磨,更好過還要當眾行刑,被無數人指點銘記住他那樣不堪的時刻。

蘭奕臻真是明白別人最怕什麽。

齊弼瘋狂地怒吼,卻已經沒有辦法反抗了,被硬生生給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