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第2/3頁)

他正想問她鬼域的事辦好了沒,余光忽瞥見元闕洲從房中走出,便改口道:“我來這兒找元寨主拿藥,順便調理下氣脈。”

奚昭點點頭,與他閑聊了兩句便走了。

進屋後,元闕洲從櫃中取藥遞給月郤,又檢查起他的周身氣脈。

檢查氣脈需花上不少時間,其間他道:“氣脈已通常許多——這兩天可還有昏厥之症?”

“沒了,整天清醒得很。”月郤望一眼桌上編了大半的靈草細繩,問他,“綏綏來這兒做什麽,可是有哪處不舒服?”

“她來這兒是為契靈的事。”元闕洲沒說得太仔細,轉而問道,“你與她看起來頗為熟悉。”

這話好似在哪兒聽過。

月郤稍蹙起眉,轉瞬就想起來,當日太崖打算利用他時,也是拿這類話套的近乎。

由是他存了兩分心思,含糊說:“還行吧,不生不熟的。要不是沒個去處,也不會到這兒來——你問這做什麽?”

“無事,僅是隨口問問罷了。”元闕洲說,“你也知曉她將我的元魂用作了契靈,只是愧於對她了解太少,多數時候幫不了什麽忙。”

許是因為他的語氣實在溫和,月郤漸放下警惕,道:“沒必要在意那般多,她行事向來有自個兒的打算。”

“是。不過我雖常年住在寨中,如今又無端占去了寨主之位,實則仍不習慣與人走得太近,也不知該如何與契主相處。”元闕洲稍頓,“倒是那太崖郎君,言行做事都頗為自然,叫人艷羨。”

自然?

月郤無聲冷笑。

那蛇妖恨不得在綏綏面前自燃才是。

“他可沒什麽值得學的,看著好來往,不知藏了多少壞水。”他挑眼看他,“你要學他,仔細他將你的命也算計了去。”

絕非他胡說。

這兩三天裏,太崖偶爾會找他。

十句話裏總有那麽一兩句是讓他警惕元闕洲。依他估摸著,那蛇妖八成還在暗地裏使過手段,想趁著綏綏不在,要了元闕洲的性命。

就他所知,單往藥裏下毒便有過一兩回——那日他來元闕洲的院子裏取藥,恰巧撞見元闕洲在喝藥。概是風大,吹得頭發遮了眼,元闕洲不小心趔趄一步,一碗藥便盡數灑在了地上。

當時無事,可等他離開院子時,竟發覺那藥灑過的地方一片焦黑,藥汁中還躺了條燒枯了的幹癟蚯蚓。

這事兒被他壓在心底,誰也沒說。後來他留神觀察過,偶然發現條小蛇竟不顧旺火灼燒,莽撞爬進了元闕洲煮藥的爐子底下。待他走近看了,卻見那蛇在旺火中化成了一片黑霧。

那一碗藥也沒被喝進肚裏。

喝藥時,元闕洲不小心被燙著了手,一碗藥又潑灑了去。

走前他有意看了眼。

果不其然,藥汁灑落的那片草也被燒得焦黑。

不過同上回一樣,才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地面就又有草葉長出,將原本的一片焦黑覆蓋得徹徹底底。

兩場毒殺,皆沒留下半點痕跡。

他卻是將此事記在了心上,每回太崖拿話試他對元闕洲的印象如何,也多是答得模棱兩可。

元闕洲輕笑著看他,說:“你似乎不大喜他。”

“我——”月郤煩躁地抿了下唇,“就是煩他得很。”

他自是恨不得與那蛇妖決出個生死,但不論他如何激他,那人也始終是副笑眯眯的模樣。

那兩碗摻了毒的藥也沒送到他手上來,又無挑起爭執的由頭。

“為何?”元闕洲似沒看出他的敷衍,追問,“是脾性不合,還是……?”

月郤搖頭:“你要是把他拉過來,我還能當面嘲他罵他兩句。他不在這兒,我也不願說些多余的話。”

元闕洲垂下眼簾:“月小郎君端的心直口快,只不過……我看那人好像有些容不得我,卻又不清楚為何。”

月郤:“……”

何止容不得,就差把刀往他脖子上擱了。

“既如此,離他遠些便是。”

“有勞月小郎君提醒。”見窗外天色已黑,元闕洲問,“我見今日是雨夜,怎只有你一人?”

月郤:“你是說問星?”

元闕洲會提起這茬也不奇怪,前天他來取藥,恰逢夜間下了雨。月問星循著妖息找到了此處,被元闕洲撞了個正著。

月郤本想瞞他,但元闕洲僅看了月問星一眼,便問他為何魂魄未入鬼域。還說若長時間滯留人界,鬼氣漸長,終會精神紊亂,時時飽受折磨。

提醒過後,他又說有方法幫月問星緩慢散去鬼煞之氣。

種種緣由,月郤對這人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元闕洲頷首稱是。

月郤道:“今天怕是不會來了。綏綏既然回來了,她肯定會去找她。”

元闕洲:“前不久才幫著驅散過鬼煞之氣,想來應該常覺困乏少力。”

“是有。”月郤點頭,“她昨夜裏現身,有一半時間都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