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頁)

太崖:“……”

他閉起眼,從肺腑裏送出聲長嘆。

所以這人到底在用鬥笠擋什麽。

怕別人認出他頭上的白布來自何處嗎?

這般頭腦,如何做得好事?

緋潛聽見那聲長嘆,躁惱蹙眉。

這人什麽意思?

奚昭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以手掩嘴對太崖解釋:“他思考的方式有時與別人不大一樣。”

看出來了。

太崖緩睜了眼,垂手。

手垂下的瞬間,有十多條細長黑蛇從他袖中飛出。

飛至半空,便化作彎曲利刃,朝緋潛徑直打去。

速度奇快,眨眼就已逼至身前。

緋潛下意識將手伸至腰後。

隨後,他手中便化出把橫刀。通體漆黑,刀身堅硬,刃鋒柄長。

他持刀作砍,反應敏捷,眨眼間就將那些彎刃砍得七零八落。

但數量實在太多,有幾片薄刃從他面頰劃過,割破了那裹纏在頭上的白布。

眼見白布就要掉落,他砍飛最後一片薄刃,擡手捂住白布,擋住了大半張臉。

從布帛縫隙間漏出的目光則緊緊盯向太崖。

太崖只當沒看出那眼神中的兇戾殺意,笑說:“若是想留在府中做事,還是將臉露出來的好。”

緋潛脊背稍躬,顯然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但余光忽瞥見奚昭,他猶豫片刻,終還是將橫刀歸鞘。

算了。

早晚要棄了這白布。

刀身入鞘,他也松開了另一只手。

被薄刃割得破碎的白布也隨之掉落,露出張神情兇悍的臉。兩邊面頰上,從顴骨到耳側皆橫著條赤紅色的紋路,顯得肆意野性。

看見他長何模樣了,太崖笑意稍斂,下意識瞥了眼奚昭。

片刻後又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

白布掉落時,緋潛忽生出種沒穿衣服的錯覺。

對上奚昭的眼眸,他忽然蹙起眉,往後退了步,橫過手臂擋在臉前。

“看我做什麽!”語氣沖得很,說話時還露出枚虎牙。

“沒,”奚昭撓了下面頰,“你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隨你怎麽想!”緋潛沒把胳膊放下來,兇巴巴地問,“現在還要做什麽?”

他可沒想到,她說的“光明正大”,就是把他留在身邊做侍從。

不等奚昭應他,太崖忽道:“你是那日的虎妖?”

奚昭知曉瞞不過他,便讓緋潛自個兒來答這話。

“是。”緋潛知曉太崖救過自己一回,不然剛剛也不會只防不攻。

見他認出自己,索性承認。

“看來你倒會隱瞞身份。”太崖起身,“現下要做的,便是替你換個出處了。”

-

奚昭回明泊院時,遠遠就看見月郤等在院門口,手裏還拎著什麽東西。

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下一瞬他便擡起頭,朝她望過來。

“綏綏!”他眉梢揚起笑。

可緊接著,他便看見她往後退了步,眉眼間隱有懼意,像是在怕他靠近似的。

月郤被那眼神刺得呼吸一滯,笑也僵凝在臉上。

“綏綏,”他停在原地,忍著從心底泛起的酸澀,道,“你……你別怕,我不過來。我就在這兒,不會傷著你。”

“我知道。”奚昭渾身緊繃,轉而往他身後看去,“只有你一個人嗎,還有沒有其他人?”

月郤稍頓。

隨即反應過來,她是怕見著兄長。

又想起昨天的事,躁惱再度湧上,一陣陣地沖撞著他的理智。

昨天他送她回來後就去了地牢,今早怕影響她的情緒,加之還要處理府內事務,便沒來看她。

以為稍有緩解,不想仍是這樣。

他強忍下那股躁意,說:“沒有別人,只有我。”

奚昭面露疑色:“當真?”

說話間,還在打量著四周。

“當真。”月郤勉強扯開笑,試圖安撫她的情緒,“那些人不會再來,用不著怕——綏綏,我不是去了趟嶺山派麽,給你帶了些東西。”

奚昭緩步近前。

走至他面前後,她試探著碰了下他的手。

“阿兄,你一直在這兒等我?”她神情間的懼意一點點褪去,逐漸握緊那手,指腹輕輕撫過掌心的薄繭。

“沒等多久。”月郤勉強放下心,反握住她的手,“走,先去瞧瞧我給你帶了些什麽。”

“但是……”奚昭突然停住,看著他,“要是大哥回來了怎麽辦?會不會,還把我——”

“不會!”月郤打斷,將她的手握得更緊,“若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斷不會去嶺山派走這一趟。此事交給我,你若再不想見兄長,便不見他。”

話音剛落,秋木便過來了,身後還跟了好些人。大多是府中侍衛打扮,唯最前面的兩個穿著不同。

他先喚了聲姑娘,再才對月郤道:“小少爺,人都帶過來了,從第三院領的人,大管家那兒也都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