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4頁)
而在辛南雨走後,紀澤又反悔,輾轉於人打聽到他的位置,到西島多次糾纏,懺悔道歉,非要接他回江寧,說能養得起辛南雨。
無論辛南雨如何拒絕,反抗,都無濟於事。
紀澤就像聽不懂人話,非要做俗套故事裏,浪子回頭的“深情”角色,自以為世界中心。
直到上次被顏煙撞見,事態出現轉機,才發展成今天這般。
辛南雨本很平靜,說著卻開始掉眼淚,最後抱頭大哭,涕泗橫流。
“我覺得我沒有做錯事,但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有了能傾訴的對象,辛南雨把所有委屈都倒出來。
對這種悲慟的場面感到無措,顏煙不會安慰人,只能扯一張抽紙,給辛南雨蘸幹眼淚。
辛南雨哭得咳嗽,擤了鼻涕,脆弱得不行,想找個依靠,便抱住顏煙,靠到他肩上。
沉浸在難過裏,這回,辛南雨沒能接收段司宇的眼神警告。
段司宇蹙緊眉頭,“被趕出家門而已,你哭什麽?你父母比我爸還迂腐,斷了就斷了,正好早斷省事。”
從前段司宇總說段玉山迂腐,但好歹每逢六月,段玉山都會跟風轉發個彩虹圖,維持完美的社交人設,就算是裝樣子給合作夥伴看,也裝得有理有據。
更何況,段玉山也非全然是裝,時不時還要應邀,參加客戶或同窗的同性婚禮,男女皆有,甚至有的是二婚。
“我難過當然要哭,”辛南雨很委屈,“我就要哭!”
說話間,眼淚又往下流。
顏煙睨一眼段司宇,無聲警告其閉嘴,再度扯紙,擦掉辛南雨臉上的淚。
“行,誰有你能哭。”段司宇側開視線,勉力忍耐煩躁。
不多時,等辛南雨平靜,段司宇開始問正題,“紀澤已經向家裏出櫃了?”
辛南雨搖頭,“沒有。”
段司宇匪夷所思,“那你為什麽不反過去威脅他?他的性向,不和你一樣麽?”
辛南雨一愣,苦著臉說:“......因為我是笨蛋。”
所以從沒想過這種事,被威脅了只會慌張坦白。
為了找補,辛南雨又說:“但是!如果他根本就不怕,我反過去威脅也沒有用。”
腦子缺根筋。
段司宇感到頭大,幫著捋順邏輯,“就是因為他父母不接受,他才會怕出櫃,故而以己度人,認為你也怕,所以才拿這個威脅你。”
辛南雨聽得雲裏霧裏,還未點頭,民宿的大門先被推開。
砰——!
門砸到墻壁。
“顏煙是誰?出來。”一中年男人進門,面目兇狠,視線鎖定在三人身上,風風火火沖過來,身後是調解室裏紀澤身旁的年輕人。
段司宇迅速反應,擋到顏煙面前,順手抄起掃帚,木杆抵在桌沿一劈,掰成兩半,丟了一半給顏煙防身。
“這好像是紀澤他爸,我去他家的時候見過。”辛南雨小聲嘀咕,聲音有些抖。
段司宇並不震驚,像已知曉答案,等紀父走近,舉起棍子,狠狠往前揮,似要不計後果打下去。
然而,木棍只是貼著額發擦過,並未觸到對方,紀父卻已被這動作嚇得後退,囂張的氣焰消去大半。
“慫包。”段司宇嗤笑,故技重施,又揮一下木棍,看紀父被嚇得一抖,刻意反復戲弄,逗猴似的。
“你......”
不等紀父暴起,段司宇先打斷:“你兒子喜歡男人,你不知道?”
紀父臉色一變,立刻反駁,“你少胡說八道。”
段司宇看向後方,朝那年輕男人擡擡下巴,“不信就去問你副手,他肯定清楚。”
紀父回頭時,男人垂下視線,一副避而不答的模樣。
答案寫在沉默裏。
很快,紀父回神,矛頭移到辛南雨身上,“紀澤來這裏找的是你?你要不要臉,勾引男人......”
勾引,帶壞,仿佛紀澤是多麽單純的巨嬰。
這種詞太老套。
顏煙受不了,及時打斷:“紀先生,您兒子推我下海,拘留是他應受的懲罰。要拘幾天,警察來評判,我不會幹涉。如果您不會管教兒子,那就讓警察來管教,如果您再口無遮攔,我可以把您也送過去,一起接受管教。”
吵嘴吵不過,估計打也打不過。
紀父陰著臉,轉身便要走,只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行,你們等著。”
仿佛要進行某種實質的打壓。
“慢著,”段司宇眼眸一擡,喊停,“要是讓我發現,你提前把紀澤撈出去,或是私底下搞小動作,所有你認識的人都會知道,你,紀綾佟,在外包養男人。”
此話一出,不止辛南雨發懵,顏煙也難得感到震驚。
紀父一下白了臉,“你少胡說八道!”
早前的囂張蕩然無存,多了一絲恐懼。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清楚,我不介意幫你在江寧出櫃,”段司宇故意一頓,“對了,你年紀大,應該不知道出櫃的意思。我向你解釋一下,出櫃,就是向人宣告,你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