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告密(第3/3頁)
這實在是一個意外之喜,明華章問:“這封信有誰看過?”
“還沒有。”官差說,“官驛送來許多信函,屬下整理時看到有少尹的,就直接幫少尹拿來了。”
明華章放了心,他手裏捏著信函,望向麻木問話的衙役,只猶豫了兩息,就拿定了主意:“你們按之前的安排繼續搜查,我要出去一趟。明日我應當回不來,勞煩你們幫我告假,如果京兆尹問起,就說我有些私事處理。”
·
長壽坊。
江陵剛喝了一杯五香飲,實在吃不下冰酥了。他忍不住抱怨:“明華章怎麽回事,突然給我送五香飲,早知道你要請吃冰酥,我就不喝他的了。”
明華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請你吃東西,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埋怨人家。下次別吃。”
江陵莫名其妙討了一頓罵,委屈地看向任遙,任遙如實道:“叫你多嘴,活該。”
江陵閉嘴,惡狠狠舀冰酥吃。長壽坊距離西市只有一坊之隔,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任遙看著人群,不無憂慮:“今日已經過半,滿打滿算我們只剩下一天半的時間。我們不去約定好的坊區,而回來翻已經找過一遍的地方,是不是太冒險了?”
明華裳想了會,搖頭:“以我對兇手的了解,他住在西市周邊的可能性更大。我們的最終目標是找兇手,而不是搜城,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去可能性更大的地方找呢?”
任遙一想也是,她道:“這裏之前是京兆府負責的地方,羽林軍沒來過,我也不清楚情況。我們找個人帶路吧。”
衙役在大街小巷裏緊張地搜捕兇手,城東張宅裏,卻是截然不同的悠閑。
哢嚓一聲,刺耳的碎瓷聲刺破了寂靜,張昌宗怒氣沖沖地站起來:“你此話當真?”
“是真的。”李重福說,“鄴國公,我聽得真切,邵王從太平殿下的宴會回來後,和永泰夫妻說了很多您的壞話。聽他們的話音,邵王和魏王世子對陛下也頗有微詞,似乎覺得陛下給您太多權力了。他們還說……”
張昌宗冷聲呵問:“他們還說了什麽?”
李重福低下頭,說:“他們還說,您和恒國公學的是伺候人之技,非治國之策,不該插手政務。”
砰地一聲,張昌宗憤怒地將桌案上的瓜果銀盤掃到地上,櫻桃滾得到處都是。張易之淡淡掃了弟弟一眼,道:“六郎,聽琴需靜,你太急了。”
張昌宗冷笑:“有人指著鼻子罵你我,我可沒這閑心聽琴。枉我費心費力幫魏王說話,他的兒子卻在背後這般議論我,真是狼心狗肺。”
張易之眸色沉下來,掃了李重福一眼,說道:“多謝平恩王報信,外人攻訐我們兄弟,唯有平恩王會為我們說句公道話,真是不知該如何感謝平恩王。”
李重福說道:“這是我應做之事,恒國公、鄴國公不必客氣。我為嫡母不喜,離宮太久恐會招致責罰。我先行告退,來日再來給國公請安。”
張易之端著謙謙君子的笑意,頷首道:“平恩王慢走。今日時間緊,來不及和韻娘說話,還請平恩王代我向韻娘說一聲。”
韻娘是李重福的正妃,也是二張兄弟的外甥女,李重福今日來張宅,就是打著王妃回家探親的名義。李重福應是,轉身離開。
李重福走後,張易之才沉下臉來,呵斥道:“六郎,還當著平恩王的面,你怎麽說起和魏王的事?”
張昌宗嗤笑一聲,不屑道:“不過一個庶子,生母不受寵,太子也不在意他,諒他也不敢說出去。”
“那也畢竟是太子的兒子。”張易之不贊同道,“六郎,如今可不比我們最得寵的時候,你再不改改口無遮攔的毛病,遲早要害死我們。”
張昌宗冷笑:“何需以後,現在,就有人看不慣我們,想收回我們的權力了。女皇還沒死呢,就有人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裏。若是這次不立威,以後那些人不知道要怎麽欺負我們呢。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張昌宗還大權在握,無論女皇健朗還是病重,活著還是死了,張家都不會倒。”
張易之很了解弟弟,一聽就意識到他有想法了。張易之皺眉問:“你想做什麽?”
“無非是投桃報李,將他們的話告訴陛下而已。”張昌宗眯眼,一腳踩上紅艷飽滿的櫻桃,慢慢碾碎,“呵,我倒要看看,他們學的治國之策,究竟比我的伺候人之技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