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花奴(第2/4頁)
花奴對丫鬟彎腰,看起來很順從,拎起剪刀等物就走。明華裳看著花奴的背影,突然叫停:“等等。”
丫鬟有些意外:“崔娘子,這不過是一個卑賤的花奴……”
“無妨,我問些話。”明華裳笑問,“老人家,請問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花奴停下,垂著頭,說:“隗掌櫃讓我修剪花園,我修剪完前面,剛剛過來。”
明華裳擡眼看去,不遠處的花叢長得整整齊齊,地上還有殘枝斷葉,確實是剛修剪過的樣子。明華裳又問:“你過來的時候,在我們窗外看到什麽了嗎?”
“沒有。”花奴說道,“我剛走過來窗戶就開了,沒看到人。”
丫鬟說道:“院子裏樹多,剛才興許是鳥,娘子是不是聽錯了?”
聽錯了嗎?任遙擰著眉,上上下下打量此人,目光中懷疑不減。明華裳問:“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花奴頭垂得更低了,說:“趕路時不慎摔的。”
任遙不相信:“趕路就算摔倒,不過擦破層皮,怎麽能摔成這樣?”
花奴低眉順眼,平靜中有股難言的陰郁:“娘子說的是趕路不急的情況,若趕路趕得急,便會摔成這樣。”
明華裳和任遙都覺得此人很怪,丫鬟頤指氣使道:“今日有貴客呢,用不著你修剪。快走吧,離這裏遠一點。”
花奴沉默地彎腰,提著東西一瘸一拐走了。丫鬟嫌惡道:“崔娘子,您別放在心上。這個人就是這樣,又老又醜,格格不入,無論什麽時候都一副陰沉沉的樣子,惡心極了。掌櫃就是太善心了,招了這個人入府。”
惡心?明華裳敏銳地感覺到不對,這是一個明顯帶了情感導向的詞,丫鬟為何這樣形容花奴?
明華裳問:“怎麽了,他做過什麽事嗎?”
丫鬟看起來有些難為情,吞吞吐吐說道:“倒也不是。他,他……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明華裳感覺這其中有內情,輕聲追問:“何出此言?”
丫鬟扭扭捏捏:“死者為大,我不應該說二娘子的私事,但這個人居心不良……”
最後,丫鬟像是狠下心,終於說道:“崔娘子,這些話我只和您說,您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剛才那個又老又醜的花奴,竟然覬覦二娘子!”
明華裳緩緩挑眉。丫鬟以為她不信,急忙補充道:“是真的,他總是尾隨二娘子,時常盯著二娘子看,有幾次還從府外給二娘子買東西,氣的二娘子全摔了,不允許他出現在她面前。那個醜東西也不想想,他哪能和大郎君比,真是不自量力,笑死人了。”
明華裳若有所思,丫鬟又嘮叨了幾句,見明華裳沒有說話的意思,便識趣道:“崔娘子要靜養,奴婢就不打擾了。奴婢就在外面,娘子有什麽事,喚奴婢就成。”
等丫鬟關門出去後,任遙說道:“隗家真是復雜,感情亂七八糟的,都把我繞糊塗了。二娘,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
明華裳梳理好思路後,沉靜開口:“一切怪事都從隗白宣死後開始,所以我們先拿她分析。姑且假設沒有鬼,隗白宣關在工坊時,有鑰匙的隗掌櫃、隗墨緣、隗朱硯都可以接觸到她,這些人都有嫌疑。”
“她死時脖子還在流血,可見命案剛發生不久,而當時門窗緊閉,門朝內拴住,唯一的通道就是送飯的窗口,兇手根本無法離開,所以我猜測兇手當時壓根沒有離開現場。隗墨緣是第一個趕到的,他將所有人都支走,可能是擔心二師妹,也可能是想袒護什麽人。等大家回來時,屍體就不見了,如果這世上沒有鬼的話,那屍體便是被人搬走了。”
任遙迷惑不解:“搬走屍體做什麽?”
“隱藏證據。”明華裳說,“就比方現在,我們見不到屍體,一切推斷只能建立在猜測上。兇手還是聰明的,知道先毀掉最重要的證據,然後將一切推到鬼怪之言上,他便可以逃脫了。”
任遙驚訝:“你是說,隗宅裏鬧鬼也是兇手幹的?”
“不確定。”明華裳道,“我沒見過鬧鬼現場,不能確定對方是以什麽樣的心態布置這一切。唉,如果我能去隗白宣被殺的地方看看就好了。”
“剛才那個丫鬟說了,隗掌櫃請道士來做過法事,恐怕現場也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明華裳嘆氣:“那就只能落回推理上。對隗白宣有殺機的人都有誰?”
任遙一邊想一邊說:“隗墨緣有,隗白宣將他和隗朱硯的私情告訴隗掌櫃,隗掌櫃發狠話要趕他們離開,他為了報復及爭奪家產,說不定會鋌而走險,而他帶人闖入工坊剛好在隗白宣被殺後,說不定是他自導自演,故意摘清自己;同理隗朱硯也有,隗白宣即將要奪走她的一切,她說不定會為情殺人,而隗墨緣支走眾人就是為了給她掩護;剛才那個奇怪的花奴我覺得也不簡單,如果他真的喜歡隗白宣,會不會趁她被關在工坊占便宜?甚至和隗墨緣勾結好,他先打傷隗白宣,隗墨緣掐好時間沖進來宣布隗白宣死亡,然後隗墨緣將人支開,花奴趁機帶走還活著的隗白宣,將她關起來滿足自己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