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宴會(第2/3頁)

明華章才懶得搭理謝濟川,他們兩人相識多年,相互貶損慣了,早就習以為常。但明華裳聽到,卻很認真地替明華章辯解:“謝阿兄,你不能這樣說,我二兄恪守君子之德,君子不重則不威,也是為了我好。”

謝濟川又意外了,挑眉瞥向明華章,看到連明華章都有些驚訝,顯然沒料到明華裳會這樣說。謝濟川幽幽嘆了聲,說:“有妹妹真好,時刻被護著。我怎麽就沒分到一個妹妹呢?”

明華章正要呵斥謝濟川少在這裏裝模作樣,忽然神色一凜,一手將明華裳拽到身後,另一手擡起,擋在前方。

明華裳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余光裏仿佛瞥到一團黃影,還不等她看清那是什麽,就被明華章拉開。

明華裳往後踉蹌兩步,要不是手腕被明華章握著,她都差點摔倒。她愕然擡頭,看到明華章擋在她身前,少年單手握著刀鞘,紅色龍鳳紋圓領袍服帖地貼在他身上,腰身用一條黑色革帶束緊,勾勒出他挺拔的肩背、修長的四肢、勁瘦的腰身。

刀鞘上抓著一只似貓而遠大於貓、四肢粗長矯健、遍體淺棕長毛的奇怪動物。明華裳和貓科動物冰冷狡猾的綠色眼睛對上,都愣住了,這時候明華章猛地旋轉刀鞘,趁著這只大貓失去平衡的瞬間,明華章擡腿,用力一腳揣在大貓肚子上,將它遠遠踢開。

這一套動作幹凈利落,等明華裳反應過來,那只大貓已經被摔到雪地裏了。她眨了眨眼,訥訥問:“這是……”

“猞猁。”明華章收回刀鞘,回頭看向明華裳,“沒傷到吧?”

明華裳撥浪鼓一樣搖頭。她好奇地越過明華章,看向後方雪地。那只猞猁從地上爬起來,前肢降低,威脅地朝他們這邊呼嚕,但到底不敢再靠近了。

明華裳真實感受到什麽叫文武雙全,什麽叫膽大心細,她甚至都沒有看到這只猞猁藏在哪裏!

可能是因為有明華章在,明華裳自信心爆棚,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反而有心思觀察這只大貓:“這裏怎麽會有猞猁?”

謝濟川也靠過來,順著雪地上的腳印望了一眼,說:“某位客人帶過來的吧。”

明華裳不可置信:“客人的?誰出門做客還帶這麽大的貓?”

雖然明華裳叫它大貓,但猞猁的殺傷力可比貓強多了。太平公主的賓客中有一半都是女眷,萬一女眷撞到,被咬上一口或者抓上一下,足以致命。

如果剛才不是明華章,明華裳就要成為第一個受害者了。

怕什麽來什麽,後面又一夥客人來了,還正好是女眷。女子們看到雪地上趴著一只似貓似豹的長毛動物,嚇得大叫。明華章皺眉,將明華裳交給謝濟川:“你看著她,我去那邊抓猞猁。”

謝濟川點頭,上前半步,站到明華裳側前方。明華章正要走,忽然一杆槍飛來,重重刺入雪地。

猞猁被揚起的雪粒嚇住,往後退了兩步,一個紅衣女子高喝一聲,疾步跑來,一腳將雪地裏的紅纓槍踢到手中:“孽畜,還敢傷人?”

明華裳眼睛瞪大,震撼地看著這一幕。來公主的別莊赴宴,有帶猞猁的,竟然還有帶槍的?

她真是大開眼界。明華裳突然覺得自己只帶了吃食,實在太正常了。

那位紅衣女子一杆槍使得虎虎生風,激起層層雪霧。明華章將刀收回,他回頭見明華裳緊緊靠在謝濟川身後,不動聲色擰眉,握著她的手腕往自己這邊拉了拉,說:“好了,沒事了,去放行李吧。”

明華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出門少,沒見識,她好奇地張望著女子大戰猞猁,問:“這是誰?那只猞猁看起來好兇,我們不用幫幫她嗎?”

謝濟川笑著搖搖頭,說:“不用。妹妹你出門少,可能不認得這位娘子。她在神都也頗有名氣,乃平南侯的千金——任遙任小姐。這只猞猁不是她的對手,我看反倒是猞猁的主人要擔心呢。”

明華裳鹹魚太久,很多臉不認得,但說起名字她還是知道的。她又探身看向後方,原來這就是任遙,平南侯的遺女,大名鼎鼎任家槍的接班人。

任遙在京城裏也很出名,但她和明華章、謝濟川不一樣,她的名聲並不是那麽好。

平南侯一門兒郎全都戰死沙場,大家都說任家要絕後了,可惜了任家槍。任遙是平南侯唯一活著的孩子,她不甘示弱,從小苦練槍法,誓要發揚任家絕學,接替父親、兄長的班,上戰場浴血殺敵。

這樣一個女子在社交圈裏自然是不受歡迎的,明華裳只出門寥寥幾次,都能聽到貴女們聚在一起陰陽怪氣任遙,還開玩笑叫任遙“女侯爺”。

哪怕任遙確實是平南侯唯一的血脈,但女子是不能承爵的,這話無疑在諷刺任遙滿門男郎死絕,無父無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