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安安區別對待

趁著師伯和師尊, 要與月澤敘舊,林安趕緊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一個人躲回了流雪峰, 沐浴更衣之後,總算有個人樣了, 躺在師尊的床上, 枕著師尊的枕頭,蓋著師尊的被子, 打算先蒙頭睡個一天一夜再說。

卻又在夢中,夢見了月澤。

月澤溫溫柔柔地沖著他笑, 雙手捧著各種奇珍異寶, 要獻給他,還說一見他, 就心生喜歡。

林安連連擺手, 說不行, 不可, 自己早就有了要共度一生的心上人, 絕對不能辜負。

誰知月澤居然當著他的面, 將衣衫一件件脫了下來,還設法將林安禁錮住, 打算來一出霸王硬上弓, 正在林安拼命掙紮, 寧死不從之時,殿門開了。

晏陵正靜靜地站在外面, 面目表情地看著他們, 眼眸沉得如一潭死水。

嚇得林安霍然從夢中驚醒,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醒來時,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胡亂揩了一把滿腦門的虛汗,只當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見外頭天色微暗,師尊還沒回來,想來是多年未見的朋友,閑談得正盡興。

林安毫無睡意,肚子也有些餓了,索性起身溜出殿,想去尋點吃的,哪知卻在半道兒上,卻遇見了月澤。

“林公子,好巧,居然在這裏遇見了你。”

月色下,一襲白衣的青年,站在阡陌小道上,提著盞燈籠,正笑容淺淡地望著林安。

一點都不巧。

這裏是下流雪峰的必經之路。

林安二話不說,調頭就走。

他喊的是林公子,又不是林安。

“不管怎麽說,來者是客,你就是這般怠慢令師的貴客麽?”月澤笑容不減,說話慢條斯理的,聲音清清脆脆,非常好聽。

本身又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般的仙門修士,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

若是換作平時,林安是很喜歡和這樣的修士打交道的,出門在外,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但因為月前輩此前竟說,要林安以身相許!林安能不躲著他走嗎?

“月前輩,我之前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了,我已經有了心上人,而且,此生非他不可。”林安正色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但我一定會報,還望月前輩不要強人所難。”

月澤笑道:“此前是我唐突了,你且放心,若你實在不願,我也不會強求。”頓了頓,又道,“至於救命之恩,林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舉手之勞而已。”

林安暗松口氣,心道,還是正人君子好說話,當即就面露出幾分喜色來。

卻又聽月澤道:“即便,當不成道侶,當個朋友,也未嘗不可。林公子意下如何?”

當道侶不行,當個朋友當然可以啊。

反正林安輩分在那擺著呢,他跟師尊的朋友當朋友,肯定不會吃虧,再者說,魔族在修真界的名聲一向奇差無比,魔族人更是臭名昭著,林安要想長久的維系兩界之間的和平,定不能僅僅和劍宗化幹戈為玉帛。

適當和其他宗門交好,也是好事。

林安當即便一改方才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色,笑道:“那是自然,能與前輩相交,乃晚輩之幸。”他再次表示了感謝,不管怎麽說,月前輩確實對他有救命之恩。

“只是不知,這麽晚了,月前輩要去哪兒?”看樣子,好像是要上流雪峰的。

該不會是專門來尋他,就為了和他說這些話吧?

月澤道:“衛宗主在為晏仙君療傷,不能打擾,許得五六個時辰,才能結束。我一個人待著無聊,便四下隨意轉轉。竟不曾想,在此遇見了你。”頓了頓,他又望了眼林安身後的路,笑問,“你是住在流雪峰麽?”

林安點頭。

月澤故作驚訝:“晏仙君一向喜歡清凈,不喜與人同住,恐被打擾,想不到竟能允你住在峰上,他待你倒是格外不同。”

林安心道,這才算什麽?

他現在儼然把師尊的寢殿,當自己的龍窩了,夜裏都要纏著師尊,才能睡著。

“我聽晏仙君說,流雪峰後山,有一暖池,有療傷之效,但我許久未來劍宗拜訪,竟一時沒能尋到,不知林公子可否帶我前去?”

話到此處,月澤還掩面輕輕咳嗽了幾聲,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也不知是燭火映的,還是頭頂的月光流瀉在了他的臉上,膚色竟白得不同尋常,像是極好的玉石一般。

唇色有些寡淡,看起來就病病歪歪的,身上隱約還散發著淡淡的苦藥味。

一陣晚風吹來,他身上的白衣獵獵作響,似有些站立不穩,險些往後倒去。

林安下意識伸手,忙喊了聲“小心”!

月澤順勢就倒在林安懷裏,嚇得林安一哆嗦,只覺得他整個人就是個燙手山芋,恨不得立馬甩得遠遠的,可又見他咳得厲害,唇邊都溢出了刺目的鮮血來。

咳到站都站不穩了,楚楚可憐,又弱不禁風,生性善良的林安,怎麽好意思將人往地上甩,只能大力鉗住對方的手臂,將人當個木樁似的,往地上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