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不記得我了嗎?(第2/3頁)

“你們倆都怎麽稱呼?” 張萱兒大大咧咧地問道。

“我叫程昊,她叫何姍。” 程昊倒是自來熟。

何姍看了程昊一眼,正好對上他眉眼彎彎的笑意,忙將目光轉向了別處。她瑟縮了一下,抱著自己的肩搓了搓。四月的天氣,臨近日落,已經有些涼意了。一件灰色西裝披在了她肩上,何姍驚訝地看著程昊,程昊卻只是幫她把西裝領子翻了出來。

“冷了是嗎?咱們進屋去吧。”程昊低頭說。

何姍卻將西裝往程昊懷裏一塞,就低頭快步走進餐廳去了。

“哇喔,郎有情妾無意啊!” 張萱兒輕撞了一下程昊的胳膊,也進去了。

三人走回屋裏,發現沙發上多了兩人。一位年輕少婦化著淡妝,盤著發髻,左手無名指戴著枚簡樸指環。她穿著白色呢子套裙,胸口上別著一枚月亮形珍珠胸針。她並著兩腿坐在那裏,不時點著頭,臉上掛著風輕雲淡的笑容,在傾聽另一人說話。整個人就像朵白玉蘭開在屋內一角。

另一位則是個六十歲上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稀疏的幾根頭發不離不棄地貼在他的頭皮上。渾身上下都是大牌logo,像棵聖誕樹般招搖。他正誇張地揮動著胳膊,吐沫橫飛地對少婦說著什麽。

三人走過去,張萱兒一屁股坐了下來,翹起右腿疊在了左腿上,緊身裙剛好卡在了大腿根部。她俯身將愛馬仕包放在了一旁地上。剛剛還在大聲說話的中年男人,此刻已經呆呆地看著那呼之欲出的胸前春色了。

年輕少婦站起了身,禮貌道:“大家好,我是蘇茜。請問三位怎麽稱呼?”

“哎,我說,既然人都到齊了,不如都各自介紹一下吧。” 中年男人提議道。

“不是還差一個客人嗎?” 程昊問。

“沒有別人了,就我們五個。管家說只差主人還沒來。”中年男人拍了一下膝蓋說,“來吧,先從我開始好了。我叫陳樹發,做煤炭生意的,在山西有礦。嗯,在上海、北京也有幾套房子。這段時間常駐上海,所以今天來這兒也挺近的……”

程昊隨口問道:“煤炭行業這幾年不太景氣吧?”

陳樹發挑著眉毛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程昊擺了擺手,笑說:“那倒是,那倒是。”他接著說,“我叫程昊,是做證券行業的。”說完,他習慣性地將手插在塗滿啫喱的頭發中,向上捋了一下。

看著他跟叢林一樣茂密的頭發,陳樹發哼了一聲:“不就是炒股的嘛。”

“到我了!到我了!” 張萱兒咋咋呼呼道,“我叫張萱兒。注意,‘兒’要重讀,千萬別讀得跟北京話的兒化音一樣。”

“張小姐,你還沒說具體是做什麽的呢?” 程昊問。

“哈哈,你覺得我像做什麽的呢?”

“嗯……怪我眼淺看不出來。演員?模特?”

“你嘴可真甜……嗯,我這些、那些都做點。”張萱兒含糊道。

“那,是您先來,還是我先來?”年輕少婦問何姍。

“都一樣,您先請吧。” 何姍說。

“大家好,我叫蘇茜,在一家國企做財務工作。”蘇茜不自覺地撩了一下散在耳邊的發絲。

“哦,那該我了。我叫何姍,在報社工作。”何姍頓了一下,盯著張萱兒說道,“我是成大畢業的。”

“成大?成江大學嗎?真巧!我們還是校友呢!”張萱兒欣喜地叫道。

何姍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你是哪一屆的?”張萱兒問。

何姍的笑容像沙灘上的落潮,慢慢退散了。她剛想說話,可是被管家的到來打斷了。

“諸位,我老板臨時有事要出去一下,得一會兒工夫才能回來。他說很抱歉讓諸位久等了。大家可以先喝點東西,邊聊邊等。”管家端著放滿了酒水和水晶杯的托盤走了進來。他端著托盤的手有些不穩當,將托盤放在了茶幾上時還灑出了一點酒。

何姍和蘇茜都只要了礦泉水,其余三人則點了紅酒。

“何記者不喝酒嗎?”程昊問。

“我滴酒不沾,也不懂酒,喝水就好了。”何姍說。

程昊輕晃著紅酒杯說:“真可惜,不懂酒,人生可是少了一大樂趣。”

“幹杯!”五個水晶杯碰在了一起。

“各位若還有什麽需要,我就在外面。”管家將餐廳門帶上了。

“唉,果然大富豪的架子就是大啊!看來有的等了。” 程昊說。

“費總肯定事多,能抽出一個晚上請我們吃飯,已經很不容易了。多等等又能怎的?”陳樹發說。

“哎,對了,都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費雲峰的?他一個身價百億的大老板,平時低調得連電視上都看不到,為什麽突然要請客吃飯啊?” 張萱兒說。

“我跟他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我們是老相識了,吃飯那是經常的事了。曾經有段時間我們天天吃飯呢!”陳樹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