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6頁)

紅菱是金府裏面有頭有臉的大丫頭,裴明淮和吳震都見她一直侍候金百萬,打扮也比別的丫頭華麗許多,一雙鳳眼煞是精明。聽了吳震的問話,紅菱只怔怔地道:“因為姑娘生日,東西都準備得多,剩的也多,都分給下人吃了,也沒見著誰不對啊?若說是我送過去的時候……倒真是遇上了一個人……”

聽她這麽一說,眾人都緊張起來,眼睛都死死地盯住紅菱不放。吳震一疊連聲地問:“誰?是誰?你說啊!”

紅菱偷眼朝畢夫人望了一眼,低聲道:“我遇上了畢夫人。”

畢夫人眼淚頓時止住了,她本來就膚色極白,這時更白得嚇人了。“什麽?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麽?我夜裏一直在自己屋中,哪裏也不曾去!”

“就是因為夫人不讓我說,我……我才一直不敢說。”紅菱低聲道,“她叫我不要對人說,她出來過……”

畢夫人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倒平添了幾份治艷。“這死丫頭,實在是一派胡言!吳大人,你可不要信這丫頭的胡話啊!”

吳震極之懷疑地盯著她,道:“難不成紅菱是編的?”

畢夫人急得珠淚盈盈,睫毛微微顫動,那模樣實在是楚楚動人至極。只可惜吳震此刻一心都在命案上,哪裏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心,只虎著臉,冷冷地道:“畢夫人,我勸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進了大牢,老鼠會咬你腳趾頭的。”

雖是在這種情形之下,裴明淮也忍不住想笑。吳震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明淮,要不,你把大牢裏面的情形,好好說一說給這位夫人聽?”

裴明淮嘆了口氣,道:“夫人,照如今看來,你毒殺金萱的嫌疑,確實是最重的,這牢獄之災難免哪。”

畢夫人跺腳道:“哪裏是我!你們這些人,真是一個個蠢笨之極!我……我……我……”她一連說了三個我字,卻接不下去了。裴明淮接道:“夫人,你倒是說說,你那天晚上,到底去哪裏了?”

畢夫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事已至此,實對你們說罷,我是去了西院!”

一聽她如此說,吳震和裴明淮對視一眼,都有些緊張。吳震問道:“你去西院做什麽?”

“唉,還是裴公子提醒了我。我想拿錢換小夏那個金鐲,萱兒舍得,我可不舍得。”畢夫人說道,“只是怕人說我貪,我便趁夜裏去,想找著那個班主,換了便是。沒想到……沒想到……”

她面色又變得蒼白,顫聲道:“我卻只見著一院子的死人!那個班子的人……都死了!我再蠢,也知道是為什麽。他們便是萱兒白日間上樓見著她的那些人。想必是……他們看到了什麽,都被……被殺人滅口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又尖又細,顫抖得都快聽不明白了。畢夫人定了定神,又道,“我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那殺人兇手發現我……但是等了半日,也沒見動靜,我想那人……一定是走了……”

吳震冷笑道:“夫人,你膽子可真是大,還敢進去找金鐲?”

畢夫人垂下了眼瞼,幽幽地道:“不瞞吳大人說,妾身這輩子,不好金銀,就愛珠寶,那些珠寶,就像能勾了我的魂似的!”

吳震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裴明淮道:“那金鐲如今在夫人手裏?”

畢夫人嘆了口氣,摸出了一只金鐲,可不是金萱那只?吳震接了過來,道:“這鐲子,我得拿走。”

裴明淮見畢夫人一臉不舍,淡淡一笑,道:“這對金鐲,照我看來,是不祥之物,夫人不要也罷。”

畢夫人卻道:“稀世珍寶,從來便是不祥之物。又有誰怕了?”

裴明淮一怔,這話卻無從駁起。吳震仍盯著她,道:“畢夫人,你在西院,是不是還看到了什麽?”

畢夫人垂下了眉頭,不開口了。吳震見她眼光略飄了一飄,卻是在看盧令。盧令自來了這密室後,沒說過一個字,只是一直望著金萱的屍體,跟泥塑木雕似的。吳震嘿嘿一笑,大步走到盧令面前,喝道:“你那晚去西院做什麽?”

盧令仍舊一言不發,吳震也不耐煩了,冷笑道:“好,你不說?那我們就衙門去說!”

裴明淮伸手一攔,道:“你別逼他了。”

吳震怒道:“他不肯開口,你要我怎麽辦?”

裴明淮道:“你又不是猜不到,盧令不說,肯定是為了金萱。盧令,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金萱殺了西院的人?你去了西院,畢夫人看到了你,但她既不願承認自己晚上去過那裏,所以自然也不會說出你去過?”

此言一出,盧令頓時面如死灰。裴明淮也不等他答話,接著道:“你見到西院裏眾人慘死,你是知道呂譙死的情狀的,你看得出他們死在何種毒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