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人都沒有講話,或許此時說什麽都是多余。

剛才坦誠相對時,都有些扭捏。而此時,她懶洋洋的不想動。他在身後,連站著都有些累,半倚靠在了他身上。

陳巖看著鏡子裏的她,多了幾分懶散的媚意,看向他時,澄澈的眼神中都帶了一絲撩撥。他忽然用力抱緊了她,很少如此迫切地想要些什麽,而在擁有她之後,他卻想要一種更為長久的安定。

許嘉茗感受到身後的力道,笑了,“幹什麽呀?”

“知道自己很美嗎?”

她看著鏡子裏的兩人,他也算得上白,但在她身後,天然就有一層色差。雖從未誇過他,他長得確實挺帥。但第一次見面時,甚至帶著她不喜歡的審視,她哪裏還會想其他?

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就當成是贊美,默認了沒說話。

看著他時,她還是不免走神。兩人在外面,他算得上克制,只牽手摟腰,偶爾人少時會親她一下;但他為什麽剛才會發出那樣不克制的喘聲,她現在都無法將那樣性感而粗重的聲音,與他相聯系。

陳巖發現了她的一點害羞,很矛盾的組合,尚未來得及形容是如何的矛盾時,過於敏銳的感官就延遲了大腦的思考。剛才的他並沒有盡興,甚至是草草收場,然而她並不能適應再來一次。

他內心苦笑,剛才還要被她怨嚇著她,她此時怎麽不來感激他的好。但他到底算不上善良,一只手松開了她,指尖順著滑下。

剛才還甚是溫暖的擁抱,許嘉茗實在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再次感受到他的手指時,她也沒有喊不要。她已經感受到了身後的危險,他這樣,才是放過了她。

兩人的腿都長,站在洗手台前,一切動作,都能從鏡子裏看得一清二楚。臥室落地燈的光散射在屋子裏,打到兩人身上時已經暗淡了不少。而衛生間面積小,頭頂還有好幾盞照明燈,隨著鏡面的反射,無比亮堂。

因為夏天要穿吊帶,她會清理腋毛,其他地方的,沒必要,也懶得弄。

大部分的黑色毛發被擋住,只有一部分的露出,還隨時被刮蹭著,很癢。而此處的顏色對比太過強烈,沖擊大到她都不敢看。

她撇開了眼,盯著洗手台前的瓶瓶罐罐,有護膚品與各色的香水,瓶身十分好看,還將幾件首飾掛在了上面。

她試圖看著這些以轉移注意力,然而另一只抱著她的手卻忽然松開,在她險些支撐不住要往前傾時,那只手臂挾住了她的肩,手卻毫不留情地捏了她的下巴,讓她擡了頭。

許嘉茗被逼著看鏡子裏的自己,原來剛才的看見,並不是真的看見。此時的自己,依舊是無比陌生。

鏡中的她,正咬著唇,眉頭微皺,一副在忍耐的樣子。可她知道,這不是痛苦的忍耐,是克制著愉悅。

她竟然是這麽的虛偽。

當感受到手的動作慢下時,像是冬夜裏的熱巧遞到唇邊又拿開,原本可以滿足地喝一口暖乎的可可,卻只感受到了冰冷的空氣。而她明明是帶了惱怒與不耐煩地看向他,而鏡中的自己,竟然表現為可憐的祈求。不就是一杯熱巧,給她喝一口怎麽了?

她這麽會扮可憐,他又怎麽會忍心不給她?

許嘉茗像是著了魔,與他一起盯著鏡子裏的自己。

自己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全部依仗著他的支撐。而他,不論是錮著她上半身的手,還是另一只,力道都已經大到凸顯出手臂上的肌肉線條。

她在抖,身體明明是微微的晃動,沒有了衣物的支撐,起伏卻是無比明顯。她不想這樣,只能伸出手,借著去摸他手臂的動作以遮擋。

身後的他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輕笑了聲。

她看著他的臉,不知是不是嘲笑。他沒有逼著她拿開,她卻心虛到討好地摸著他的手臂。

當算得上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到來時,她想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卻無法敵過下意識的反應,手腕撐在了洗手台上,閉上了眼。關掉視覺的感官,只去體會一種感覺。

心臟跳得很快,也許是被沖昏了頭腦,一絲的空虛之中,她竟然覺得不夠,想要被填滿的感覺,那是不一樣的。

真是可怕的想法,但她並不想再來一次,還有些疼的。

睜開眼時,身後的他還在盯著她,似乎一直在看著她,將她剛才的一切,盡收眼底。

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許嘉茗扒開了他的手,本想讓他出去,但無意瞥見了剛剛身後一直感受的,開了口問他,“你怎麽辦?”

陳巖想說什麽,又是忍住,“你洗澡吧。”

他說完就離開了衛生間,出去後還順手將門給關上,許嘉茗喘了口氣,如果他真要她做些什麽,她還不一定能拒絕得了。

溫熱的水劃過身體,將黏膩的液體一並帶走。指腹摩挲著頭皮時,她卻是在想著他。即使他與她就隔了一道門,即使歡愛是兩個人的事,甜蜜的記憶,是屬於她自己的。一個人藏在這回味著甜蜜,也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