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感應到了

當天下午,太守司空禪禦空飛越神秀江,來到了江對面的古市集。

此時城東碼頭放出的雲霧,已經被壓制到了碼頭周圍三裏方圓。

這不是因鐵旗幫的術師鬥法落敗,而是不久前,東州總督緊急請來了一位四品術師高人施法,使得上遊吹下來的河風大漲。

不過這位術師,卻僅僅只是吹散了古市集與秀水城上空的雲霧,對於城東碼頭附近的雲霧,不做任何幹涉。

此人不願得罪鐵旗幫。

鐵旗幫的幾位神秘高手的身份確實見不得光。

不過前提是不能將之逼到魚死網破。

如果這些人被激怒到不惜身份,也要實行殺戮,整個秀水郡城的局面必將土崩瓦解。

太守司空禪也清晰的感覺到了來自東州總督的不滿與壓力。

一個時辰前,他就已接到總督親手擬就的行文,裏面的言語文字毫不客氣,如暴風雷霆般正言厲色。

此外由天平軍遊擊將軍魏萊的態度也可見一斑。

司空禪至古市集,作為總督心腹重將的魏萊竟是不聞不問,也沒有派部屬前來迎接。

司空禪又看了身後一眼,正陽武館的館主雷源就在百丈之外。

他背著一口刀,背負著手,毫不做任何掩飾,落落大方的跟在後面。

司空禪的眉頭微蹙。

劍藏鋒看住了魏萊,這個雷源,則盯住他這個重傷在身的太守麽?

還有一個葉知秋,直接就參與到了不久前的碼頭之戰。

司空禪知道無相神宗對楚希聲很重視,卻萬沒想到無相神宗對楚希聲竟然重視到了這個程度。

劍藏鋒這個無相真傳,竟然不惜直接下場,趟入到秀水郡的渾水。

不過時局演變至此,司空禪萬沒可能回頭。

他微微一哂,繼續禦空前行,一直飛到古市集南面郊外的殺生樓,才從空中落下。

當司空禪走入樓內,此處包括一應守衛在內,所有人都是微微發愣,滿含異色的注目著這位秀水郡太守。

他們都吃驚不已,腦海裏面則是差不多的念頭。

堂堂的秀水太守,秀水郡最尊貴的人物,居然也會來殺生樓?

太守大人來殺生樓,又是意欲何為?

司空禪對這些異樣的目光視如不見,他神態從容,一直走到了頂層的一間雅室。

雷源尾隨在後,卻在頂層處被攔下來。

司空禪進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位殺生樓的副樓主,正擋在雷源的面前。此人滿臉賠笑,神態卑微,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動不動。

司空禪唇角微揚,踏入了雅室門內。

這裏面已經坐著四個人。

那是秀水郡新任郡丞夏侯東。

東州按察使的幼子夏侯深。

秀水郡新任總捕鮑不填。

還有秀水錦衣衛千戶曹軒。

夏侯東沒有起身,他就盤坐在地上,眼含深意的看著司空禪。

“太守大人的傷勢,真是遠遠出乎下官的意料。您現在這副身子,怎麽不待在衙門裏面好好養傷?”

司空禪聽出夏侯東的一語雙關。

他為何不待在衙門養傷?自然是因局勢持續惡化,讓他不得不挺著傷勢四方奔走。

司空禪微微一笑,對於夏侯東的不敬完全不以為忤,他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給自己斟上一壺茶。

“本官有傷在身,不能喝酒。此處以茶代酒,謝諸位能在這時局維艱之際,應本官邀約前來。”

鮑不填與曹軒面色一凝,同時舉起了酒杯,言道不敢。

他們眼前這位太守雖因鐵旗幫之事損失慘重,甚至導致自身的官位也危如累卵。

可其背景深厚,仍非是他們二人能得罪的。

“好說!”

夏侯東也擡起了酒杯,神色淡然:“不過我很疑惑,太守大人如有事要議,我們直接在郡衙議事便可,何需到這個地方?”

他斜目看向門外:“殺生樓藏汙納垢,猖獗不法,與我朝廷水火不能相容!”

“有些事,不方便在衙門裏說。那邊人多耳雜,容易泄露消息。”

司空禪微搖著頭,他定定看著夏侯東:“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了。夏侯兄可有意於本郡太守一職?”

夏侯東聞言一愣,他迎著司空禪的目光,面含異色:“太守此話何意?下官有些聽不懂。”

司空禪則一聲苦笑,滿臉疲態的悠悠嘆息:“秀水郡這場風波,讓總督大人厭我至深,本官也為之心力俱疲,有了去意。只待平復這場鐵旗幫之亂,本官就欲向吏部請命,調往他地任職,並保舉夏侯兄接任本郡太守。

夏侯兄精明強幹,德才兼備,政績卓然,接任郡丞不過兩月,就深得本郡士紳敬服,定可勝任此職,安定秀水地方。”

夏侯東靜靜傾聽,心裏卻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