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電話無聲地掛斷了,林重從陳路生手中接過一支仙女棒,絢爛的火花在空氣中泯滅。

陳路生又拿了其他的給林重放著玩,林重實實在在體驗了一把什麽叫火力覆蓋的感覺,那飛濺的火花直往他身上澆,像雨一樣下墜。

他在莊園外面幾乎把庫存的一半都放沒了,閆姐來叫他們吃飯時,他正拿著長長的一個機關槍型的煙花,從槍口通通的有火花竄出去。

“吃飯了。”閆姐大喊。

她喊了好幾聲,這倆人才聽見,林重戀戀不舍地放完最後一響,丟下大槍,讓陳路生推他回去。

陳路生見他還沒玩盡興,說:“等吃完飯,我們再出來。”

林重點了點頭,腦袋點得跟個財神爺點頭的那個擺件似的。

兩人回到別墅裏,陳路生抱起林重放到椅子上,菜和餃子已經擺上桌了,周博拿了飲料過來。

哐當一大瓶白酒放在了桌上,閆姐說:“喝什麽飲料啊,大過年的得喝酒。”

閆濤酒量不行,林重不能喝,陳路生看著不好說話,且她曾經背地裏說過陳路生他們家壞話,於是在場的唯有周博和小樓能陪她喝了,她當然把人都拉到她那邊了,眨眼功夫,周博被迫夾在了閆姐和小樓中間,面前擺著一杯白酒。

閆姐和小樓兩酒鬼端起杯子,菜還沒吃上一口呢,就喊著要喝了,周博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兩人都看著他,等著他端酒杯對碰呢,他不好博人面子,拿起了酒杯,隨後閆姐和小樓同時拿著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仰頭就悶。

周博嘴角抽了抽,這就一口悶了?!

他抿了一口酒,辛辣感在舌尖翻滾,他心想,這是酒啊,不是水啊。

注意到閆姐和小樓兩人的視線投在他身上,他梗著脖子,皺著眉,一口幹,辣得他感覺嗓子裏著火了。

他喝了一杯後慌忙退出戰場,退到了閆濤和林重之間,他實在扛不住了,這麽喝下去得要他命。

周博這麽一挪位,陳路生不願意了,閆濤挨著林重無所謂,閆濤是個直男啊,而周博不僅是個彎的,還對林重有意思,他腦袋裏警鈴一下響了,讓林重挪了個位置,自己插進了周博和林重之間。

這時,小樓豪氣地一拍桌子,舉杯:“新年快樂。”

眾人舉杯對碰:“新年快樂。”

對碰完,喝完,眾人拿起筷子,夾起餃子往碗裏放。

陳路生夾了塊排骨給林重,林重擰眉:“我不想吃排骨。”

陳路生把排骨夾進自己碗裏:“那你吃不吃雞翅?”

“不吃。”林重這段時間一直持續高鈣高蛋白的飲食,搞得他現在看見大魚大肉都惡心。

陳路生耐心道:“你想吃什麽?”

林重想吃點素的,綠色的,“青菜。”

然而桌上全是大魚大肉,畢竟過年嘛,上的都是大菜,沒什麽素的,就有一盤涼拌西紅柿。

陳路生直接起身,“我去給你炒個快菜。”

這一晚吃得眾人皆歡,席間陳路生起來又坐下的,林重一會兒想吃點素的,一會兒想喝別的飲料,一會兒又把筷子掉地上了,要重新拿一副。

陳路生完全沒有不耐煩,反而被指使著,可開心了,起來時偶爾還往周博那看一眼,那眼神裏的得意絲毫不加掩飾。

好像在說——他指使我,不指使你。

得意洋洋地揚起腦袋,跟在說“他愛我,不愛你”一樣。

周博:幼稚!

閆濤:林重好手段,把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閆姐和小樓對碰,幹杯。

這頓飯吃到很晚了,閆濤開車離開,帶上閆姐和小樓,周博喝多了,就在樓上找了間客臥睡了,客廳就剩下陳路生和林重兩人。

陳路生簡單收拾了一下桌子,把酒瓶和飲料瓶扔進紙箱子裏,收拾完,回頭看見林重在沙發上拿著白板筆在自己腿上的石膏上畫畫。

陳路生走過去,聽見腳步聲的林重擡起手,把筆遞給陳路生,“我給你留了一塊地兒。”

林重腿上的石膏上已經幾乎布滿了黑色筆印,不過林重指著的地方有一處空白,像在等著人填充。

最開始是小樓和閆姐要畫,後來閆濤和周博也參了一筆,林重自己也畫,就成這樣了。

“你畫了什麽?”陳路生接過筆,蹲下。

“煙花,還有我們。”

陳路生在石膏上找到了林重所說的煙花——從中間分散開的線條,很藝術,像個拖把頭。

旁邊還有六個火柴人,六個火柴人圍成一圈,有兩個火柴人腦袋上連著兩根彎曲的黑線,黑線應該代表的是長長的頭發,應該是閆姐和小樓兩人,還有個火柴人腿上塗黑了,估計代表的是打了石膏的林重自己,腿上塗黑的火柴人旁邊是手腕上塗黑的火柴人,陳路生覺得這應該是他了。

剩下的兩個火柴人,一個很普通,一個頭頂上有發散狀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