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不想再聽話了

好像掉進了一個看不到頭的夢境,無數畫面在身側不停閃回,卻無法看得真切,曲硯浮在半空中,感官朦朧中只能聽見燕灼的聲音。

他說:“阿硯,看著我,抱著我好不好?”

赤裸的皮膚緊緊相貼,是炙熱的,曲硯仿佛被燙化了。

他失去意識,燕灼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聽話又乖順,燕灼卻不滿意,身體裏的東西撞擊著,直到探入無法再向前的深處,曲硯快要因此嵌進床裏。

又聽他說:“阿硯she了好多……”

曲硯想說夠了,想說停下來,甚至某一瞬間想吐出求饒的話語,可通通都被堵住,燕灼的唇舌吞咽他的每一聲呻吟。

兜兜轉轉的夢境,無論向前還是向後都無法逃離,曲硯怎麽也找不到出口,太陽穴發脹,被重重擊打過一樣傳來陣陣刺痛,他眼皮愈發沉重,最終放棄抵抗地睡了過去。

他睡了很久很久,久到醒來的那一刻只感覺到饑餓。

胃部空蕩蕩的,曲硯撐著手臂直起上身,渾身清爽幹凈,穿著柔滑寬松的絲質睡衣。

房間裏溫度正好,曲硯抿了抿略有些幹燥的嘴唇,環視周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墻上五顏六色的幼稚貼畫,靠在窗邊的藍色學習桌,這分明是兩年前他們在G市的居所,除了加寬的大床,一切都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曲硯甚至看見了窗台上的一盆牡丹吊蘭,還是在燕灼處於發情期的那段日子,他從角落發現了這盆花,閑來無事地澆過幾次水,沒成想它真的生命力頑強活了過來。

相比兩年之前,這盆牡丹吊蘭長大了許多,過於繁茂的枝條從中心掙脫出來,無拘無束地垂在花盆邊緣,綠意盎然。

只是睡了一覺,周圍的環境完全變了個樣子,不驚訝是不可能的,曲硯回想起在浴缸裏看向燕灼的那一眼,燕灼的瞳孔像深邃的漩渦,充滿誘惑。

自己似乎被催眠了,曲硯如此猜測。

他出神之際,房門被從外面打開,燕灼手裏端著粥走進來。

曲硯回過神,看向燕灼,他身上穿著並不合身的圍裙,緊巴巴的,有些滑稽。

可惜曲硯現在沒心情發笑,“你把我帶回雙城了?”

他明知故問。

燕灼卻沒什麽反應,他把粥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拿起提前涼好的溫水遞到曲硯嘴邊,“先喝水。”

杯壁已經碰到嘴唇,曲硯不得不張開嘴含了一口水,唇瓣被潤濕,顏色深了一點。

燕灼俯下身,吮走遺落在他嘴角的水滴。

他神情自然,仿佛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曲硯怔了兩秒,移開目光,繼續問:“你把我帶回來,那合作怎麽辦?”

“交給陳雨寧。”燕灼用勺子攪了攪熬的濃稠的粥,“這件事本來就是她的任務,我只負責陪她過去。”

清甜的氣息彌漫開,燕灼盛了一勺子粥喂向曲硯,嗓音低沉,“先吃飯,不然胃會難受,南瓜粥,加了點糖,嘗嘗?”

曲硯往旁邊側了側,兩年前他處於主導地位,燕灼的一言一行皆隨著他的心意,如今地位逆轉,他尚有些不適應,“我自己來。”

燕灼躲過他的手,搖了搖頭。

曲硯沉默地被燕灼喂了一碗粥,他思緒一直處於神遊中,沒怎麽在意粥的味道,不過胃部真的舒服了很多。

燕灼收好碗,返回時摘了圍裙,上身穿了件黑色薄毛衣,很顯身材,他占據一小塊床,在曲硯脖子上親了親,像小狗一樣,不帶任何情欲。

他親夠了,一只手圈住曲硯的腰,邀功似的問他:“粥好喝嗎?”

曲硯幼年生過一場重病,落下病根,氣血不足又體寒,一到冬天就會手腳冰涼,然而此刻挨著他的燕灼像個火爐,他手心都生了潮濕的汗意,回應說:“好喝。”

燕灼的語氣變了變,“成然給你煮過粥嗎?”

曲硯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這跟成然有什麽關系。

“他只是跟在我身邊做事。”

燕灼掰過他的臉,審視他一樣,“只是這樣?”

曲硯眨眼,“只是這樣。”

燕灼不知相沒相信,摟著曲硯腰身的手緊了緊。

房間裏一時安靜,只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窗外的陽光很大,曲硯的肩膀靠在燕灼胸口,打破沉默地說:“牡丹吊蘭要多曬太陽,你把它挪一挪。”

“好。”

燕灼照做,又聽見曲硯問:“雙城基地現在是什麽樣子,我能出去看看嗎?”

燕灼下意識拔掉了一片葉子,吊蘭的枝條輕輕晃動,他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啞,“你還會走嗎?”

“我走不了,不是麽。”曲硯側過臉,表情平靜沒有波動,“你不讓我走,我怎麽走?”

“不是——”燕灼呼吸停滯一瞬,上前抱住曲硯,“阿硯,我不是想關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