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刀(第4/7頁)

袁四爺介紹身邊一個二十七八歲,穿牛仔褲的小夥子說:“這是傑克,馬來人,撲克玩的還行,要是大少喜歡,先玩一把!”

“我們家有家規,賀家的男人不能上賭桌,讓我太太玩吧。”賀樸廷說。

袁四爺笑:“好家教。”

這種賭桌,牌當然要現拆,牛仔傑克撕開一副撲克牌的紙質包裝,先把牌分成兩把向全場展示,這才笑看蘇琳瑯:“蘇小姐,久仰您的大名,而且我頭一回見您,就覺得莫名的熟悉,您知道為什麽啊!”

他的下半句是:‘我是來解散你的4K幫的。’

這話他曾經跟陸六指,梁松都說過,她們都不信,最後是被他生生打服的。

袁四爺也不信,甚至她連他那句‘我沒想當九龍之王’都不信。

這不是因為她狂妄,也不是因為她剛愎,而是基於男人和女人思維方面的不同。

且不說賀樸廷心裏爽不爽,賀廷樸幾兄弟雖然在家裏不服大哥,但出了家門,她們就是兄弟,是一體的,看大哥這樣被人挖苦,心裏當然特別不爽。

正好這時要進一樓賭廳,袁四爺突然身形一閃,堵在賀樸廷前面,還一腳踩上她的腳:“蘇小姐,請?”

她這一手,還是在借捧蘇琳瑯而貶賀樸廷。

賀樸廷倒還從容,被踩了腳也有沒吭聲,面色如常。

男人基於性別和體能優勢,總會有著澎湃的野心,而袁四爺已度之,就不相信蘇琳瑯那麽優秀,強悍,會沒有野心,會真的不想當九龍之王。

她打斷了蘇琳瑯,並笑著說:“蘇小姐,你說哪個當官的上任前會說自己當官不是為了錢!既然你不想當九龍之王,那麽,我也一樣。那咱們就……接著賭!”

在她看來蘇琳瑯說不想當九龍之王,不過是粉飾自己,掩人耳目。

袁四爺也一樣。

她想當九龍之王想瘋了,但她也要裝出個淡泊名利的樣子來。

當然,擂台已經擺起來了,今天就必須爭出個勝負。

目光掃過牛仔傑克,跟她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袁四爺說:“繼續?”

……

這注定是漫長的一天,賀家人來的時候是上午九點,現在才不過十一點鐘。

“就不說自己一個人了,帶個女人鳧到港也很容易的,可惜在那年頭我屬於地主家的狗崽子。而女人,大都嫌貧愛富,蘇小姐猜怎麽著,當初我有一門說的好好的親事,在我定成份那天就黃了,那個女人,也嫁給成份更好的男人了。”

她說的親事當然也是程雅蘭,隨著她被劃成地主階層,他就嫁給蘇父了。

現在,因為程雅蘭的早死,她更要感嘆他的嫌貧愛富,還要講給他女兒聽。

不過蘇琳瑯可不這麽看,他先來一句:“看來袁四爺並沒有道上人所傳揚的那麽大仁大義有德性,是個君子。反而,在我看來您就是個目光短淺的鼠輩,泛泛之徒。”

刷的,美女荷官停了洗牌的手。

一眾打手,牛仔傑克,就連跑場子端茶遞水的顧滿貫都於瞬間全停了下來。

煙灰色西服,一根簪子盤起的長發,一張淡掃胭脂的臉,一雙杏眼,眼中滿是挑釁,蘇琳瑯望著袁四爺。

他是龍虎堂的堂主,當然就不好惹。

但他和袁四爺都是大佬,這樣明著罵對方,也太不給袁四爺臉了,就搞得她的手下們,臉都有點簌簌的。

袁四爺早知蘇琳瑯就像他那柄雷切軍刀,既鋼又硬。

但她也沒想到他會在她的手下面前,那麽坦然的罵她是個鼠輩。

不過她也有涵養,她臉上的笑還在,她說:“蘇小姐真性情,就是話未免說的太難聽”

但蘇琳瑯還有更難聽的要說。

他說:“要我記得沒錯,你們袁家在解放前是儋縣屬一屬二的大地主,地主是你家祖宗在當,成份是政府給定的,您能成地主狗崽子賴您的祖宗八輩,也賴政府,唯獨賴不到一個女人吧,但您呢,誰都不恨,就恨一個女人!”

袁四爺臉上的笑容在逐漸凝固。

蘇琳瑯再說:“但膽小如您,不敢罵政府也舍不得罵祖宗,也就敢罵一個死去的女人了,畢竟他已經死了,就不會還嘴了,對不對!”

賀樸旭最懂女人,接句茬:“阿嫂說的對?”

袁四爺一言不發,陰沉著臉許久,突然吼問:“荷官呢,為什麽還不發牌!”

說起牌,蘇琳瑯剛才盯到一半就盯不住了,但賀廷樸一直在盯。

他側首看賀廷樸,眼神詢問:沒有問題吧!

她們兄弟在賭方面全是小白,袁四爺環首四顧自己的人,一笑:“看來賀大少名不虛傳,是真懼內。”

她身後所有的人也全笑了起來。

賀樸廷把一支昂貴雪茄丟進了垃圾桶,倒是面色如常,說:“我懼內滿港皆知,四爺現在才笑,是不是消息太不靈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