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外援只能明天出場了(第2/3頁)

柳葦馬上想起自己當時答應借別墅給劇組拍戲,後來好像又請了一次專業的保潔才把別墅重新打掃幹凈。

她小聲問唐希∶當時他們蒙咱們沒有?你當時要了多少錢?

唐希也小聲說∶當時合同裏有打掃清潔的費用,咱們叫的保潔後來就是劇組結的錢。化妝師在旁邊聽到了,湊過來說∶那肯定不能坑自己人啊。不過別墅一般也最難借,都知道劇組進去拍一回戲都特別傷房子,有的都是導演或演員自己出房子最容易,之前我眼過一個組,借的就是在建的別墅區樣板間,劇組負責裝修陳設。

柳葦∶哦,原來如此。

這樣賣別墅的也不吃虧,反正樣板間只是用來展示的,用料不用太好,泡沫塑料做的紅木沙發椅子桌子床什麽的,拍個照片還是夠的,日後劇播出來了也算一個宣傳。

他們在化妝室裏聊得熱鬧,外面副導挨罵也很熱鬧。

總之,等副導挨完罵就失蹤了,估計是被梁導暫時放了假,讓他出去躲躲羞,省得接下來拍戲不好在工作人員面前拿副導的架子。

柳葦出去若無其事的繼續拍。

工作人員們都保持了最高的品質∶低頭幹活,悄悄聊天。

柳葦今天補的鏡頭是她要保持著之前的表情出電梯,沿著走廊走到手術室門前。但是今天沒有男替身,因為用不到他出場。

她就是要在電梯裏拍一拍,再出電梯,再沿著走廊走。

全程,攝像組組長扛著機器站在她面前,倒著走。

機器懟臉恐得特別近,她都怕呼吸撲到鏡頭上——事後知道了鏡頭上有防霧,不怕呼吸。

兩天下來,她這個表情已經能做到隨時拿出來拍,梁導喊停就能馬上收回去的程度了。

第一遍後,梁平說∶雀躍一點。柳葦就外露了點。

第二遍後,梁平看著畫面說∶還是第一次的表情更好。柳葦∶好。要再來一遍嗎?

梁平∶最後的表情來點變化,從歡喜到沉默。你剛剛在樓下看到登記的狗主姓名是教官,你馬上上樓來見他,走近他後看到悲傷無助的他,你的快樂要瞬間消沉下去,像—塊石頭突然墮下去,你要用你的表情,表演出男主角的悲傷無助。

——因為沒有一個活的男主來表演給觀眾看他有多悲傷無助。

只能女主來了。

這一段有點難,他有準備今天不會太順利,不過沒關系,他找了外援。這一段要是能過,就說明無男主的演法是可以的,柳葦可以憑自己演完這電影。

電影的起伏全在她的臉上。

開始的暗戀已經很好了,那後面,她要代男主來傷心,代男主來難過,最後,代表男主去進行最後的心動表白。

果不其然,柳葦卡住了。

她可以用這個表情表演走出電梯的前半部分,可是後半部她做不到演出一顆石頭墮到胃裏這種瞬間的情緒轉變。

是悲傷。帶著憐意的悲傷,是無能為力的悲傷。

在手術室前,這是人力不可及的範圍。

攝像組組長不理解為什麽要死磕這個鏡頭,他在柳葦卡了四次後,去找梁平。攝像組組長∶梁導,這麽剪就可以了。拍到這裏後,剪一個遠景就行了。

畫面語言是夠了的,情緒遞進可以用音樂嘛,電影就是拼接的藝術,之前女主角動心的畫面拍了多少?不都是當拼圖用的嘛。

梁平一瞪眼∶你是導演我是導演?滾,少瞎指揮!

攝像組組長不明白,但也實在沒膽子反抗導演□口,只好看著柳葦卡鏡頭,工作人員全體陪罰。

拍了四個小時後,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梁平看了看手機,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讓休息二十分鐘,然後把柳葦叫過來,說∶二十分鐘後再來一次,不行就今天先到這裏,明天再來拍。這個鏡頭你必須要給我。

柳葦點頭。

梁平∶怎麽就不行呢?你之前拍《夏日》不是很容易就拍出來了嗎?《夏日》那麽難你都行,這個鏡頭難在哪裏了?

柳葦不知道該怎麽說。

《夏日》的時候只需要恨就行了,恨世界,恨自己,這種感情她體會過,當然能表演出來。可《汪汪汪》是憐愛,是同情,她不算太長的人生中,還沒有奢侈到去憐愛誰或同情誰的經歷。

施舍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同情需要更高級的自我,憐惜是比同情更高級的奢侈品。

她只同情過流浪貓和流浪狗,家裏最初養的那只在《武王傳》片場收養的狗,還有她在學校收養的兩只貓,還有蛇和孔雀,她的想法都是要是我不管,它們就會死。

她同情它們,收養它們,都是因為她覺得比起這些小動物,她至少還能給它們一個家。

而在人群之中,哪怕是唐希,她都覺得唐希比她更富足,更有底氣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個劇組裏的工作人員都有一技之長,有家人,有朋友,有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