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活該(第2/4頁)

王導無奈的說:“他們根本沒跟我說是有問題的,就讓我拍。”

主持人:“那您就去拍了?”

王導:“對嘛。”

主持人:“那您這是被騙去的嘛。”

導演是被騙去的,這也是一個很好玩的笑點。

王導馬上往回找補,連忙解釋:“也不是被騙的,他們的本子不錯,很有意義,拍的也很好看,特別是拿給我看的那個片段,我很喜歡。”

主持人:“是什麽片段打動了您呢?”

王導接上線了!轉頭往柳葦那邊看:“是她演的那個,在夜裏山上那個片段。”

幾人身後的大屏幕就開始準備放原片,導播助理拿著紙板站在下面,給上面的人示意,讓他們聽到音樂聲就集體轉頭看原片。

原片片段是直接從電影拷貝上剪下來的,聲音也是原聲。

一聽到聲音,幾人紛紛轉頭看大屏幕。

演播室裏空間小,回聲不夠好,有點過大。柳葦離得又近,聽到聲音難免有點入戲。陸北旌猜到了,趁著鏡頭移開,趕緊對下面伸手要水。路露跟導播助理打了個招呼,一個箭步上去,把水遞給陸北旌。

陸北旌一手給王導,一手給柳葦,打斷了她的情緒。

柳葦不敢再看,擰開瓶口含了一口水,不敢喝,錄不知道要錄多久,不能中途出去上廁所吧,太尷尬了。

這一段,王導用的是原聲,而且放大了原聲中的風聲。

所以大家聽到#3034

0;是山裏呼嘯的風聲,夜梟聲,草蟲聲,和風吹動草叢樹葉的沙沙聲。

很靜。

鳥鳴山更幽。

在一片黑暗中,蹲著一個人。光線連她的臉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形,就感覺骨瘦嶙峋。

她坐了下來,月亮照到臉上,表情非常的漠然。

跟一般演苦大仇深的角色時的解讀不同,柳葦演這一段時不覺得自己是在演一個復仇的角色,她沒有痛哭,或是面目猙獰,就是平靜到漠然的一個狀態。

而且這一次從第三者的角度上來看,她發現她當時的表情很少,幾乎是完全沒有表情。

面無表情是一個形容詞,人臉上的表情是很多的,因為人哪怕坐著不動的時候,大腦也在活動,也在思考,只要思考就不可能沒有表情。

在演這一段的時候,她代入的是她當時決定要偷父母的錢的心情。

其實當她決定要用偷走父母的錢來報復父母的時候,她根本不生氣也不憤怒,也沒有什麽歡呼雀躍的興奮之情,她就是很平靜的只有這一個念頭,而且想到就去做了。

從做決定到下手速度非常快。

看影片中的女孩子面無表情的掏出打火機,動作中沒有過多的感情揮發,就像是喝水一樣簡單。

王導沒有真的把她把火點著那一幕給剪進正片,所以在她掏出打火機後,這一段就結束了。

片段結束,主持人開始把話題轉給柳葦,笑著說:“思思,你演這一段的時候在想什麽?”

——這個問題是早就預演過的。

柳葦的這個角色只有這一個黑點,就是放火燒山。

就算她的這個角色遭受到了傷害,但現在的網絡是對完美受害人的追求是越來越嚴重了,哪怕她受害了,她也不應該做任何壞事,不然她就不完美,她受害人的身份就坐不穩了。

綁架拐賣她的只是人販子,村裏還有許多無辜的村民。就算整座村的人都有可能跟人販子有關系,山上的野獸、保護動物、花花草草總是無辜的吧,它們受害了怎麽辦呢?

假如是在寫劇本的時候這麽寫,路露肯定不同意這個情節,這不等於是在黑角色嗎,到時演出來受批評的是柳葦啊。

但這是柳葦自己演出來的,她發揮出來的,而且這個片段太好了,沒人舍得刪。

所以就只能為了應對這個未來可能出現的黑點,給柳葦準備好相應的答案來盡量解釋,或者說是稀釋掉黑點。

柳葦:“我覺得這可能就說明了暴力會導致暴力的增加吧。”

——這個解釋來自公司法務杜誠偉先生。

主持人:“怎麽說?”

柳葦:“……”

你們怎麽沒跟我說當有人反問時接下來該怎麽解釋?

她只能自己發揮了。

“她遇到了人販子,遭受到了暴力的傷害,她就學會了暴力。”柳葦說,“她要是

一直生活在她家那個地方,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有拿打火機點樹這種念頭。”

主持人發現這個可能也是個破冰的角色。

她往下問:“你是說女主角是想要報復他們的嗎?”

柳葦:“不是報復,她是想傷害他們。”

主持人點點頭,她完全收起了笑,同情的、誠懇的說:“她被人販子傷害了,她也想傷害他們。”

柳葦:“對。她被暴力傷害了,她就也想用暴力去傷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