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遠方(第2/3頁)

謝洛河眨眨眼,兩手環住鄭修的腰。

鄭修渾身一緊。

“去哪?”

“很遠很遠的地方。”

“啊這?”

“你願意陪我?”

謝洛河眨眨眼。

“呃……”

鄭修沒說不願意。

“哼。”

謝洛河輕哼一聲:“不願意就算了。”

“我沒說。”

鄭修一嘆。

謝洛河指了指自己耳朵,卻沒揭穿鄭修的心思,她貼著鄭修的背後,感受著鄭老爺的體溫,一路無言。

到了漓城外。

謝洛河才道:“答應過你的事,我謝洛河決不食言。”

鄭修:“你是指……”

在驛站寄存馬匹時,謝洛河輕輕一躍,從馬背上躍下。

她一蹦一跳地走在前方,用輕松愉悅的口吻,背影朝他,笑道:“書呆子,你可別裝傻,你明知我說的是什麽。”

鄭修臉上的沉重與謝洛河此刻的輕快,顯得那般格格不入。

回到客棧。

一位年邁的郎中滿頭大汗地從客棧走出。

二人見狀一愣,剛踏入客棧,便聽見謝雲流那中氣十足的嚎叫。

“奶奶的,那姓樓的到底死沒死!沒死的話老子現在就爬過去咣咣給他兩拳!”

謝雲流的聲音。

楚成風唯唯諾諾地勸阻:“老謝你別亂動!大夫說了,你不宜劇烈活動!那密廠的閹人死了,死透透了!”

“姓楚的你別忽悠老子,那大夫走的時候明明說從醫五十年,從未見過傷成這般還能吼得這麽大聲的!”

“你沒聽見後半句,大夫臨走前讓我多買點好吃的,怕你是回光返照!”

“回他姥姥!拿酒來!老子兇猛得很,今晚不醉不歸!”

二人在門前相視一笑。

這夜。

謝雲流渾身裹著紗布,與楚成風在客棧中喝了十六壇黃酒,抱在一塊痛哭流涕,一個說人生在世不可碌碌無為,非要建立一番傳世功業;

另一人哭著說這功名如浮雲糞土,不要也罷,不如兄弟一場把酒問天;

二人甚至趁著酒意,歃血為盟,結成異性兄弟。

謝雲流覺得兩個人不過癮,非要拉上溫詩珊。

鄭修在房間裏,聽著兩男一女三個醉鬼在拍桌大吼:

“我,謝雲流,”

“我,楚成風,”

“嗝~老子,溫世山,啊呸,溫詩珊……嚶嚶嚶,楚大哥別亂摸……”

“咳咳,咱仨!”

“咱仨!”

“咱仨!”

“今日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蒼天為證,日月同鑒!”

“溫弟,喝!”

“艹,老謝,她是我婆娘!”

“婆娘咋了,也是兄弟!”

鄭修獨自一人在房間裏。

燈光昏暗。

開著窗,借著月色,鄭修端詳著那兩幅畫。

如無意外,這應是四季圖中,僅剩的兩幅了。

在屋內點燃火盆,鄭修將世間僅剩的兩幅圖丟入火盆中,平靜地看著兩幅四季圖漸漸焚燒成灰。

這時。

寂靜的客棧走廊上,傳來如同貓兒走路般的墊腳聲。

噗、噗、噗。

有人光著腳在外面走。

此人先是停在了小桃的房門前,緊接著又停在了對面、謝雲流的房門前,各駐足片許,窸窸窣窣,似乎幹了點什麽。

最後貓兒墊腳聲來到了鄭修門前。

紙窗上,投出一道單薄的影子。

“進來吧,門沒鎖。”

鄭修撇撇嘴,心道謝洛河啊謝洛河,以你的實力真要偷偷摸摸地走路還能被我聽見?

謝洛河穿著一襲黑色的勁裝,兩腳光著,踩在地板上不安地扭動。她兩手背在身後,似乎藏了什麽。鄭修眯著眼睛打量著她,謝洛河輕咳兩聲:“少俠好聽力。”

鄭修聞言,哭笑不得:“你又在折騰什麽?”

“你在燒什麽?”

謝洛河不答,反倒湊近幾步,目光盯著火盆中的灰灰,很快便訝然道:“你將你爺爺的墨寶燒了?你不心疼?”

“你說呢?”鄭修翻了一個白眼,心說你是明知故問。他是鄭修又不是真正的公孫陌,燒了就燒了有什麽心疼的。

“燒得好。”謝洛河眼睛如月牙兒般眯起,吃吃歡笑:“江湖上聶公寶庫的傳說仍在,四季圖不毀,總有不死心的人想要藉此尋求虛無縹緲的寶庫,燒了,一了百了,江湖上少些爭端。順便……”

謝洛河手腕一抖,將一封信丟入火盆中。

鄭修一愣:“你燒什麽?”

“本想給你留的信。”謝洛河眨眨眼。

鄭修眼睜睜地看著謝洛河的信在火盆中燒成灰,謝洛河另一只手從背後伸出,亮出了入門時藏在身後的“東西”。

是一把鐙亮的大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