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鄭老爺出獄!

直至清晨。

鄭修腰酸背痛地醒來。

他難得睡了兩時辰。

與鳳北戰至半夜,鳳北便主動結束約會,並興致缺缺地說有事要回城一趟。

當時鄭修明明知道鳳北口中說的事是什麽,卻裝傻多問兩嘴,努力撇清自己和鄭修的直接關系。

看著鳳北不情不願的表情,鄭修納悶難道讓你去護鄭老爺還委屈您嘞?

天光大白,雞鳴日始。

疤老六一早便興高采烈地抓著一卷公文沖上望天獄。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老爺你被聖上特赦了!”

鄭修沒好氣地打斷疤老六的話:“你看清楚特赦公文了沒?”

疤老六一愣:“有幾個字沒看懂。”

“特赦例,只特赦三天,我遲早會回來的。”

“啊這!”疤老六一驚,他一開始看見特赦例三字,還以為老爺的冤屈洗凈,準備出去重新做人了。

“上面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疤老六為鄭修感到憤憤不平。六哥沒感覺這話有什麽不對,真就心直口快,什麽都敢說。

鄭修奇怪地指了指自己的臉:“說實話,你覺得我長得像老實人嗎?”

疤老六木然,沉默須臾,決定說真話:“不太像。”

“那不就成了。”

但疤老六不知的是,這一切其實都是鄭修暗中推動。鄭修挽起袖子:“有勞六哥,一盆清水洗面,一桶熱水沐浴。”

在這裏呆了近兩個月,雖說他隨時能用化身出去,但這次特赦外出的意義,可不是明面上看著的那麽簡單。

鄭修一向對細節講究,他出去了,即便只是三天,也要體體面面的,絕不能丟了鄭家的臉面。

“我鄭修就是要告訴他們,這望天獄,我想進來,誰也攔不住,我想出去,你們也攔不住。”

……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

今日是“守歲”,又稱“熬年”。

根據傳統,今日百姓應該熱熱鬧鬧地走上街頭,串門拜訪親朋鄰裏,烹一餐飽宴,看一宿煙火,迎接新的一年。

往日到了這時分,本該熱鬧熙攘的街頭,卻罕見地一片死寂。

街頭戲子沒了蹤影。

街頭小攤寫著東主有喜。

茶寮雅閣中的說書人,搖著紙扇,迎著飛雪,踏出雪地。

金鋪匠店歇業整頓。

飯館酒樓閉門謝客。

街頭算命相師掛上“今日諸事不宜”的小旗。

行腳車夫將人力車撂在路邊,三兩成群,嬉皮笑臉地走向同一個方向。

一些不明所以的百姓來到常來的老張面攤,看見老張腰間掛著擀面杖,急匆匆地出門,便拉著老張問:“哎我說老張,你今兒咋不開档叻?”

老張回頭一指自家老張面攤的招牌:“你瞧我老張的匾子邊上寫著啥字?”

那客人順著老張的指頭向上看,只見《老張面攤》旁,有一個紅色紋印,印著一個不起眼的“鄭”字。

“原來這也是鄭老爺的產業啊!可和你不開档口有啥關系?”

“關系可大了!”老張神秘兮兮地笑道:“我們今天啊,都得去迎接老爺回來呀!”

……

鄭宅。

一群車夫早在外面等待。

退休老追刀人慶十三,赫然是裏面普普通通的一員。

裴高雅匆匆來遲:“啊抱歉抱歉!我家那老娘們……”

一個慵懶嫵媚的聲音打斷了裴高雅的話:“能不能別再我們面前提你家那老娘們了?大家都知道你們恩愛了成不成?別成天拱這拱那的,聽得人家,心煩意燥,討人厭!”

慶十三聞聲擡頭,看向鄭家墻頭,看著後者一身紅裙,大腿開叉,眼睛一亮:“喲,這不是紅藕麽!你前幾天不是說你家那男人身體不適,今天歇息麽!”

紀紅藕笑盈盈地從墻頭躍下,拍拍小手:“沒事,我將我家男人迷暈了,睡得正香呢。”

門前頓時一陣死寂。

咿呀——

鄭氏大門推開,鄭二娘穿著厚厚的棉襖,手裏提著一個大箱子,裏面不知裝著什麽,喜笑顏開走出,身後跟著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

吱吱萍萍波波莉莉四人,在一眾嬌花中顯得鶴立雞群,容光煥發,妝容各有特色。

“對了,小少爺呢!今天老爺出獄可是天大的喜事,怎麽就不見小少爺了呢!”

莉莉好奇問,鶯聲翠語。

吱吱嘴巴一癟:“定是又讓那夜未央的媚烏鴉給拐跑了唄!你又不是不知,少爺不知被灌了什麽迷湯,成天成夜地和那鳳北廝混,夜不歸宿。”

小少爺與鳳北廝混,在鄭家中早已不是什麽秘密,傳遍鄭家上下。

“嘖。”萍萍挺起浮誇胸襟,不服道:“少爺最後選誰當晚娘,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