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2/3頁)
卻是少年一片赤忱心意。
像葉望秋這樣的年紀,向往姚靜深和姬瑤為陳雲起出頭的任俠之舉也是常事。
對上他不見陰霾的眼神,姚靜深失笑:“那我便謝過小友了。”
見姚靜深應下,妙嘉雙眼微微亮了起來,這樣一來,欽天弟子便又勉強湊足了八人,不必擔心被除名。
但想起之前一番對話,她心中又隱隱覺得不安。
妙嘉不知道,除了她以外,其他五名欽天宗出身的弟子會不會選擇離開。
她的眼神黯淡下來,不過數月之間,原本在上虞仙門中赫赫有名的欽天宗,竟然淪落至此。
欽天未來,當何去何從?
傍晚時分,終於練完了字,出門放風的陳肆被一枚陣石困在了庭前。
靈光閃爍,他心中一凜,連忙禦起靈力抵擋。
於是等姚靜深來時,看見的便是陳肆狼狽地躲避著陣法攻擊,連喘口氣的功夫也無。他連躲閃都顯得勉強,便更不說破解陣法了。
姚靜深看了一眼石桌旁的姬瑤,陳肆是如何招惹了他?
這個問題,陳肆也很想知道,但他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讓姬瑤不高興。
“姚前輩,救命……”陳肆遙遙向姚靜深伸出求救的手。
姚靜深嘆了一聲,擡步坐在姬瑤面前:“他這是做錯了什麽?”
姬瑤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多花些時間修行。”
“有道理。”姚靜深頗以為然,陳肆從前的確荒廢了太多時光。
聽他這樣說,陳肆不可置信地望向兩人,他們是認真的麽?
想起最近幾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自己,他悲憤莫名,這還不夠刻苦麽?!
姚靜深卻不管他心中作何想,只向姬瑤道:“方才越氏派人前來。”
來的,正是陳氏母親出身的那個越氏。
不久前,越氏越重陵以軍功封爵,重回淮都世族之列。
只是越重陵並非越氏主支族人,而是當年被牽連流放的旁系,與陳稚之母越夫人血緣已遠。
所以他在獲封上大夫之爵後,只帶了寥寥數名越氏旁系族人回到都城之舉,也並不奇怪。
至於當年越氏主支眾人,都被他留在了流放之地。
也就是說,陳稚雖然該喚越重陵一聲舅父,但二者之間實在談不上什麽血緣親情。
姬瑤神情仍是一片冷淡,顯然並不關心越氏為何前來。
姚靜深繼續道:“越氏言,府中不日將有一場春宴,邀你前去。”
這場春宴的目的,正是要向淮都世族昭告越氏的回歸,昔日越氏故舊,必然都列席其中。
如今越氏特意派人前來千秋學宮告請陳稚,足可證明示好之意。
姬瑤卻無意前去,她從來不喜歡麻煩,更不想同人虛與委蛇。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去。”姚靜深卻道。
姬瑤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倒是想聽聽他有什麽理由。
“越氏春宴,淮都各世族齊聚,也是明證你身份的最好機會。”姚靜深解釋道。
陳方嚴不知是忘了還是出於別的考量,遲遲不曾設宴,將才回歸族中的女兒介紹給親友世交。
如此一來,陳稚陳氏女這一身份便還未得到承認,名不正言不順。
而今越氏示好,卻是不必再等陳氏行事。
姚靜深大約也能猜到,越重陵有此舉,和起復越氏的國君聞人驍脫不了幹系。
趙氏作為淮都三大世族之一,在上虞經營數百年,勢力龐大,為聞人驍忌憚日久。姬瑤那一箭,卻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所以和越夫人甚至沒見過一面的越重陵,會遣人來邀姬瑤前去赴宴。
“我想,於你而言,越多人肯定陳稚的身份,越是有利才是。”姚靜深像是不覺自己話中有多少試探意味。
姬瑤擡頭對上他的目光,姚靜深只是含笑以對,氣氛驟然有些緊繃,良久,她才開口道:“那便去吧。”
謝寒衣正毫無形象地癱在一旁石桌上,絨羽雪白,看上去像是團圓滾滾的雪球。
雖然答應了與姬瑤的交易,如今不過是具化身的謝寒衣卻無功法在手,只能憑借記憶抄錄。
只是憑借烙印在這具化身中的神識,不過刻錄下半卷功法,就已經將他累了個半癱。
他寧願如此,也不以真身出現,顯然對姬瑤還是心存防備。
姬瑤又何曾完全信任他,不過他們之間的交易,對彼此都有利,便是最穩固的關系。
此時將姬瑤和姚靜深的對話盡收耳中,桌上肥啾那雙黑豆眼中不由閃過深思之色。
姬瑤余光覷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知道得太多的人,容易活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