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頁)

夜晚,老商人把路清寧喊上樓,兩個Beta在忙,小雲朵躲在門後,靜靜把他望著。他沖小雲朵柔柔笑了笑,舉步踏上木梯,晶瑩的淚水砸在地上。小雲朵忽然沖到路清寧面前,給他戴上一串胡姬花項鏈。

“哥哥,別害怕。”小雲朵說。

路清寧輕輕道:“我沒有害怕。”

“可你的眼神和媽媽的眼神一樣,每次媽媽被打,就是你這樣的眼神。”小雲朵偷偷告訴他,“胡姬花保護了大媽和二媽,也會保護你。這是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胡姬花淡雅的香氣縈繞在鼻尖,路清寧笑著點了點頭,轉身上樓。到了屋裏,老商人坐在躺椅上等候,嘴裏吞煙吐霧。路清寧默默坐在一邊等待,等待老商人吸完煙,起身脫衣服,露出下垂的肚皮,蛤蟆皮似的皺皺巴巴,一層疊一層。路清寧聞見他信息素的味道,沖鼻難聞,幾欲作嘔。可路清寧不能表現出來,他只能垂著腦袋,像待宰的羊羔那樣,逆來順受。

老商人對著路清寧盤弄自己,或許是因為年老體衰,老商人努力了好幾遍都無法像年輕人那樣堅硬,那樣雄姿英發,那東西像個枯萎的草杆,軟綿綿趴著,毫無動靜。

路清寧明白了,他無法人道。

他氣急敗壞,“明明去綠珠灣的路上還能行的,我睡了兩個娼妓!”

路清寧默默看著他,他察覺到路清寧的眼神,問:“你在嘲笑我,對麽?”

“我沒有。”路清寧說,“我為你感到抱歉。”

“可恨的Omega,可恨的賤貨。”他臉龐漲得通紅,氣球似的駭人,“你知不知道,嘲笑丈夫的Omega要受到什麽處罰?”

路清寧說:“我沒有嘲笑你。”

他拿起鞭子,道:“跪下。”

路清寧望著他。

他重復道:“過來,跪在我面前。”

來到土溝壩的第一晚,路清寧被打得遍體鱗傷。

當路清寧走出房門的時候,兩個Beta帶著小雲朵在樓下,緊張地看著他。他背上血淋淋一片,痛到幾乎感受不到後背的存在。他扶著欄杆,一點點下樓,坐在飯桌前,虛弱地微笑,“家裏有藥膏嗎,能替我拿一點嗎?”

南珠低聲問:“你會告發我們嗎?”

路清寧問:“告發什麽?”

他忽然注意到,兩個Beta,連同小雲朵,都佩戴著胡姬花項鏈。

難怪老商人說去綠珠灣的路上可以,因為那時他離開了家,身邊沒有胡姬花。

路清寧搖了搖頭,“我也會戴著它,這樣我們就是一夥的了。你們可以放心,我告發你們,就等於告發我自己。”

楚憂說:“那你會一直挨他打,他不行的時候,就會很暴躁。”

她和南珠一同擼起袖子給他看,他們的手臂上布著深深淺淺的傷痕,觸目驚心。

路清寧望著他們,眼神清澈而堅定,“我寧願挨打。”

這之後每周總有一兩天,老商人要讓路清寧上樓,然而每次都一樣,老商人永遠不行。正如兩個Beta所言,老商人一旦不成,路清寧就會被暴躁的他打得渾身傷。每次都是這樣,上樓,進房間,然後被兇狠地鞭打,他甚至從未躺上過老商人的床榻。路清寧覺得自己來到的不是一個偏僻小鎮,而是地獄。難道他上輩子做了孽,所以這輩子要受這種折磨?有一兩次,路清寧甚至站不起來,自己爬出了臥房。他終於在兩個Beta眼裏看到了憐憫,不再是針刺般的警惕。

“和他好一次吧,”楚憂為他上著藥,忍不住落淚,“要是養了孩子,他說不定就不打你了。你是Omega,你很容易養孩子的。”

她原本害怕路清寧養了孩子,她和小雲朵的處境會更難。想不到這個時候,她卻開始勸路清寧順從了。

“你傷得太重了。”她哽咽著說,“你會死的。”

路清寧輕聲道:“我不怕死。”

“就算不會死,你也會留一身疤痕,”南珠不忍看他身上的傷,“你的皮膚本來多好啊……”

路清寧淡淡地笑,“我弟弟說,男人有疤是榮耀。”

他天性固執,即便滿身傷痕,也不曾屈服。Beta們教他織毛衣,教他做小蛋糕。他嘗了嘗自己做的,沒有方眠做的好吃。他很懷念綠珠灣那只龍貓少年,還有他們一起搭建的小窩棚,那是他堅持下去的唯一希望。Beta還告訴他老商人的事,說他本來有一個Alpha兒子,前妻生的,被反叛軍斬首。還說他痛恨Omega,不讓路清寧走出家門,是因為他前妻就是Omega,她跟著雜耍戲團逃跑了,這對於一個Alpha來說,無疑是莫大的侮辱。

時間久了,老商人似乎為自己的無能妥協,不再召路清寧上樓。可他又開始酗酒,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屋子裏充斥著酒的臭味。路清寧和Beta們盡全力避開他,不和他同處一室。因為要是被他撞見,免不得又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