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穆靜南不說話,望著她的金色眼眸也沒有動容的跡象。這個冷漠如鐵的男人仿佛沒有心,自己的妹妹遭遇這般境遇也不能換來他的同情。

“求求你,不要告訴父親和母親事情的真相。”穆雪期淚眼婆娑,“你這樣怨我,是因為我讓方眠哥身陷險境了麽?看在我是你親妹妹的份上,原諒我,好麽?”

“你的確不該讓方眠身陷險境,”穆靜南道,“可是還有一件事,你沒有向我坦白。”

穆雪期蹙著細細的眉尖,道:“兄長,我敬您,愛您,求求你相信我,除了這件事,我對您沒有任何隱瞞。”

她淒淒然立在那裏,伶仃一個人,玻璃做的人兒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只見她晶瑩的淚水滑過臉龐,滴落在地磚上,碎成千萬瓣。

沒有人會不憐惜這樣羸弱的女孩兒,除了穆靜南。

穆靜南語氣冷淡,仿佛掛著二兩冰碴,“向反叛軍泄露我路線的人是你。穆雪期,你敬我,愛我,你也想殺我。”

穆雪期擡起滿是淚意的雙眼,裏面的悲傷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與穆靜南一般冷漠的金色雙眸。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穆雪期緩緩笑起來,“兄長不愧是兄長,怪不得母親總是告誡我,不是我的東西不要妄想。我以為她是在警告我守好Omega的本分,原來是因為她知道,我根本鬥不過你。”

穆靜南從懷裏抽出一張手帕遞給她。

她盯著他的手帕,沒有接。這男人真是虛偽,她想,這種時候了,還給她遞手帕擦眼淚,好像顯得他很大度。可他神色那樣冷漠,連同情的表情也不屑於偽裝。他遞手帕,可能只是純粹地覺得她需要東西擦擦眼淚。

可惡啊,她悲哀地想,她的兄長怎麽會是這樣的人?盡管她想要殺了他取而代之,卻永遠也沒有辦法真正地去厭惡他,去痛恨他。

她自己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淚,道:“本來想著你死了,我就是父親唯一的女兒,就不用嫁給什麽陸家的長子。我可以留在穆家,繼承家業,當女家主。可惜你命大,那樣都炸不死你。反叛軍也是廢物,整整兩個月,你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他們居然發現不了你。好吧,你回來了,我只能另想辦法,賭上自己的貞潔逃避婚約。真可惡,憑什麽你是Alpha,什麽好事都是你的。白堡是你的,軍隊是你的,方眠哥也是你的。而我呢,除了一個二小姐的名頭,什麽也沒有。我就是看不得你好,就是要離間你和方眠哥,憑什麽我一無所有,而你坐擁一切!”

“別再說了。”穆靜南道。

“我偏要說,”穆雪期淒慘地笑道,“你一定覺得我像個跳梁小醜。你真厲害,兄長,洞悉一切,看著我出醜。今天你早就等那兒了,你看著我在方眠哥面前演戲。那個愚蠢的藍幼微,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能奪走方眠哥的貞潔,讓方眠哥滾出白堡。其實呢,你在等他做出這些事,好拿他的把柄,我說的對不對?可是兄長,掌控一切的你,真的能掌控方眠哥麽?他那麽討厭你,他那麽想離開白堡,你安知他不會成為第二個安心。”

她笑著,如願以償地看到穆靜南的眼眸冷了下去。安心夫人是他的軟肋,只要提到那個女人,他再冷硬,也會被她擊破。她明明是他的手下敗將,但只要看到她一貫從容冷清的兄長動怒,也足以稱得上是勝利。

“夠了。”穆靜南嗓音微冷,“穆雪期,如果你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那就跟我來。”

他轉身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停下身側目望向穆雪期。穆雪期抿了抿唇,跟上他的步伐。他帶她進了地堡,穿過祖先沉眠的石棺走廊,來到盡頭的石牢監獄。裏面關押著在圖書館後門堵她和方眠的混混,全部一臉驚恐地望著面無表情的穆靜南。

“小姐,放我走吧,”一個混混爬出來,“是我啊,你還記得麽?是我標記了你。”

這混混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一股濃郁的味道在石牢裏飄散,令穆雪期頭暈目眩。

腺體發熱,她的心狠狠收縮了一下。Omega一旦被標記,就會對伴侶產生難以自主的依賴。離開自己的Alpha會焦慮,會渴望他的安撫和陪伴,會期待他的親吻和擁抱。現在的穆雪期聞到這混混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淚來。

穆靜南把石牢的鑰匙和一把手槍交給穆雪期。

“你的計劃還有最後一步沒有完成,”穆靜南道,“你自己選。”

鑰匙,是放他們離開。手槍,是把他們殺了。

信息素的氣味在她鼻尖浮動,穆雪期的手顫抖著,淚水泉湧而出。

她不想殺他。放了他,她躲避配婚的計劃照樣可以成功。就算他活著,穆家也不可能把她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