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2/3頁)
因為期末考試的關系,蘇茵醉心復習,已經兩個星期沒回來,兩人只在顧承安前幾天去學校給她送吳嬸鹵的豬蹄時見了一面。
這種時候,顧承安是很有分寸的,堅決不打擾媳婦兒,不拖媳婦兒後腿。
現在期末考試結束,男人上前撲到床上,一手攬著媳婦兒,聲音中是掩飾不了的歡喜:“是不是考試太累了?一回來就睡覺啊?放暑假了,你可以好好休息。”
蘇茵感受到男人溫熱的身體,沒回答他的話,轉身將人抱住,埋頭到他頸窩,此時,好似他寬厚的胸膛和熾熱的擁抱中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怎麽了?這麽想我啊~”顧承安自然享受蘇茵的依賴,擡手環住她,輕撫她柔順的發絲。
蘇茵沒說話,只緊緊擁著他,又朝他懷抱裏拱了拱,顧承安抱著抱著就察覺了不對勁。
伸手將人退開懷抱,單手剛想去拉墻邊的電燈線,就被蘇茵擡手按住。
“別開燈。”
聲音有些啞,沙沙的,像是哭過後的沙礫感,還帶著些鼻音。
顧承安心往下猛地一沉,整個人僵直了身體,一手撫著蘇茵手臂,手摸上她臉頰,感覺到淺淺的濕漉漉的觸感,像是心臟被人揪了一把。
“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他從沒見過蘇茵哭,就連當初她媽帶著繼父一家來惡心人,蘇茵也沒這樣哭過。
手上殘留的淺淺濕意灼得他難受,他最愛蘇茵的笑容,怎麽舍得見她哭。
原本心緒還算平和的蘇茵卻被顧承安這一句問得心裏一酸,眼淚啪地掉了下來。
豆大的淚珠泛著晶瑩剔透的光,順著白皙的臉頰往下墜,可蘇茵默默流著淚是一點兒聲兒沒出,安靜又脆弱似的。
就這麽一下,更是嚇得顧承安一顆心七上八下,撫上她臉頰輕輕擦拭淚水的手都有些顫抖。
“到底怎麽了?茵茵,你跟我說說?考試沒考好?還是誰欺負你了?乖,別哭。”
擦幹眼淚,他輕輕往蘇茵臉頰親了親,第一次哄哭著的媳婦兒,他沒有經驗,只能壓低嗓音,動作輕柔。
蘇茵的淚水止得很快,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哭,只是覺得真這麽多年過去,興許能有個塵埃落定的結果,又遺憾爺爺和奶奶沒等到這個消息。
只是剛剛被顧承安關心一句給問得鼻頭發酸,雙手攬著他脖子靠過去,嗓子悶悶地道:“我今天碰見了之前在廠辦認識的京市日報的蔣記者,她說,我爸可能能正名了,好像是當年犧牲在了國外。”
顧承安輕輕拍著媳婦兒的手臂,聽著她靠在自己胸膛,低低的聲音說起蔣記者的話,又談起自己小時候的事,這會兒的她想到什麽就提一句,聽得顧承安心裏也悶。
“我也是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就覺得,真的有這麽一天?”蘇茵在昏暗的屋子裏盯著發白的墻壁,喃喃自語,“小時候我跟別人說我爸是犧牲的,有人信,有人不信,讓我拿出證據,說怎麽沒有烈士稱號啊,我什麽都拿不出來,但是我還是這麽說。後來我長大了,上高中,再有人問起來,我就不那麽說了,我只說我爸當兵呢,沒想到,可能真的有這麽一天…其實爺爺奶奶說我爸應該是犧牲了的時候,最開始我還覺著也許還在呢,還會回來呢,只是時間久了,我好像也不這麽想了,真的太久了。”
顧承安緊緊摟著蘇茵,親了親她烏黑的發頂,在黑暗中相擁:“是吧,會等到的,這不就等到了。我找我爸托人去那邊軍區打聽看看,你放心。”
四天後,顧承安先於記者蔣薇傳來消息,托顧康成的關系往西南軍區打聽,得知真有一批十六年前的五人小隊被安排到鄰國做偵查臥底,卻與連隊失去聯系。原本五人不至於丟失身份與聯系,可隨後馬上爆發的戰爭讓當時知情的三個領導全部陣亡,其余戰士也在戰爭中死的死,傷的傷…
那失蹤的五人小隊自此便成為懸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也無法定性。
直到今年才意外得知真相。至於具體的情況,那邊也沒從得知。
“這只是大概情況,我爸他手也伸不了那麽遠,還是私下走的關系,得知了個大概情況。”
具體的人員名單還得等西南軍區最後核實公布,顧康成難得動了私心,想起兒媳婦家的情況,只問了那邊一句,五人中有沒有姓蘇的。
蘇茵擡著眸看向顧承安,等著他的回答。
顧承安此時喉嚨發緊:“五人裏有一名戰士姓蘇,老家地址也是你們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