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本色出演(第2/3頁)

你杜延審完了拍拍屁股走人,我們還得繼續在這府中做事兒呢,回頭怎麽去見汲長史,他豈不是要恨死我們了,哪有你這樣為官的。

“這……”

年輕府吏臉上多了些許為難,似乎還有些過不去自己心理那關,可停頓了片刻,還是堅定的說道:

“這說的沒問題啊,不都把昨日所做的事情說清楚了嘛。”

杜延冷笑:“一問三不知,你竟覺著這算清楚?”

“杜治獄史,這可是汲長史府中,終歸要為尊者諱的。”

山羊胡府吏比年輕府吏沉穩多了,他面容未變,甚至還捋起來自己的胡子,語氣緩和的說道:

“今日依律而審,其疑正在這林仲身上,何必再節外生枝?杜治獄史你為官許久,還是別再為自己徒增麻煩了。”

說完,山羊胡府吏便對身後的那些輔吏使了個眼色:

“去,把那林仲壓來,再搜一搜他臥房!”

“你——!”

非本地官吏,杜延如何指揮得動這些輔吏?可若是本地的官吏,又不得不面對汲廉有可能的報復,做起事來更畏手畏腳,前後什麽都做不到的杜延握住雙拳,他死死的盯著這開口的山羊胡府吏,良久,終究還是沉默了下去。

這樣的結果,山羊胡府吏並未感覺到意外。

官場中人,哪有那麽多熱血與沖動?明哲保身才為上策。

不遠處的曹舒一直在看著他們。

她太缺少閱歷,性子也太直,得罪夫主之後,直接破罐子破摔,硬留下來非要聽審案。

終究還是一個有正常智力的成年人,還處於學習力最強的少年時期,當她開始努力去運轉那顆已經生銹許久的大腦時,難以言語的危機感便迅速籠罩了全身。

殺人的是江應,為何從昨日到現在還未找到證據?怎麽開始懷疑起來了林仲?為什麽杜治獄史說審案有問題,卻在那兩個長吏開口之後不再質疑?明明他是審官,那可那些輔吏怎麽只聽山羊胡吏的話?

她看著持刀而立的那些府吏,再看看什麽話都不說的杜延,整個人同樣變得沉默起來。

死寂中,急促的腳步突然響起,興奮的男音隨即便傳了過來:

“長官!看我們搜到了什麽!”

話音未落,輔吏就已經到了院內,他手中握著個圓錘,外裹著泥,錘頭處帶著暗紅色的痕跡,一看便是用來殺人的兇器。

緊接著,其他輔吏動作極為粗暴的將林仲推了進來。

一場準備好的戲劇,反感的令人作嘔,杜延冷眼看著,什麽話都不說。

山羊胡臉色有些難看,心裏罵此人不上道,嘴上及時的接道:

“此為兇器?你們從哪裏發現的?”

手拿著兇器的輔吏興高采烈的回答:“就在此人的木榻底下,藏的還算緊,只可惜那榻挪動的痕跡根本掩蓋不掉,我兄弟二人挪開一挖就挖到了此物!”

“當賞!”

山羊胡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在肯定了這幾個輔吏之後,立刻將目光移向了林仲,厲聲質問:

“物證具在,林仲,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被摁倒在地上的林仲低著頭,應道:“是我昨日趁曹肥酒酣之際,將其叫到房中殺了他,是用的圓錘砸他後腦,總共砸了三四下,人就倒地上了。”

聞言,曹舒猛然瞪大了眼睛。

怎麽可能會是他?!

可還未等她質疑,對面的年輕府吏點頭道:“傷口是對得上,那你說,為何要殺曹肥?”

林仲微微停頓,還是回道:“是……他奸汙了我小妹!”

“你騙人!”

聽到這個理由的曹舒立刻無法維持冷靜,她尖叫著起身,還未有所動作,便被身邊的仆婦死死的摁在原地,可她還是不停的掙紮著反駁:

“你那小妹才不過六歲,我兄如何會做下此等禽獸不如之事,更何況她月余前便已經亡故!”

“她亡故就是因你兄所為!”

林仲擡頭,可那視線怎麽都不敢和曹舒對視,他眼神躲閃著,機械的講著如同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那日曹肥喝完酒回房間,將我那擦拭地面的幼妹拉至榻上……等我去找人時,她身上全都是血!你那兄長還笑嘻嘻的說這是她的福分,扔了兩枚金丸說是賞錢,而後有逼我不許將此事說出去錢,我眼睜睜的看著小妹喊著疼,就這麽涼在我懷裏……憑什麽我們做奴仆的,你們說讓我們死就死啊!”

前面那些話還只是編造的借口,可說到後面,與其說是他的‘小妹’,倒不如說是再說自己,而提及自己的時候,感情便再也做不得假,他眼睛通紅,淚水不自覺的留了下來,沙啞的嗓音中帶著難以掩蓋的恨意,看的曹舒呆愣在了原地。

怎麽會呢?哥哥不是沒有毛病,可他出手大方,和女子一直都是你情我願的在一起,還多是寡婦,年齡都能大到二十五六,他怎麽會對這樣小的幼女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