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局勢危急

曹舒的性命暫時不用太憂心,倒是汲廉還被恐懼充斥著內心。

時間太短、變故太多,現在他被困在這裏,連吩咐人做些準備都做不到,只能看江應的反應。

其實,只要主家不太苛責,大多數奴仆都是與主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江應這樣為主家處理陰私的心腹,更是能享受巨大的好處,過往汲廉不僅沒有虧待他,還賜予他賞金和美人為妻,在汲家,江應的日子不比外面的中小官吏差,而他本人也極為伶俐,只要汲廉帶著人出現在他面前,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麽,那他肯定清楚,自己認下殺人是最好的選擇。

而有人頂罪,將此事定在後宅紛爭上,那真相便可以隱瞞掉,汲廉也會恢復安全,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麻煩的是,杜延是能在延尉署做官的治獄史,斷案那是基本能力,沒點本領是勝任不了的,果然來了之後大家夥就見識到了此人在審問上的本事,要不是大家當機立斷,直接弄死了那人,誰知道他能再扒出什麽東西?而現在他去審問自家,這點時間,江應如何編出能騙過對方的口供?若是騙不過,被他死揪著不放,那就捂不下去了啊!

審案久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汲廉的惶恐不安,杜延心中冷笑,若非他遇上宋琳,又被陳侍中提前指點過,一點兒都不會給他留手,現倒好,還得邊找證據,邊想著如何放水又放的對方看不出來,當真是誰遇上誰煩心。

一行人心思各異的去了汲家,汲廉快速的叫來了管家將此事說開,讓他趕緊帶著府吏去抓人,明著是抓,實際上卻是要管家通風報信,想要阻攔卻來不及的杜延黑著臉,只能看抓來的江應一口咬定,這就是如君指使的。

不過,江應只說,如君是要他抓人將曹肥等人綁起來打一頓丟出去,他還奇怪為什麽沒找到曹肥呢。

這樣的回答別說杜延,汲廉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江應在搞什麽,見其他人也是一問三不知的情況,杜延只能叫來如君對峙。

這位妾室比曹舒大了十歲有余,平日裏管著家事,思維比曹舒清晰敏捷了許多,當即否定了此事,還說了自己今天做的各種事情和人證,表示壓根沒時間見到江應,根本不可能指使他打人。

自辯很有說服力,但曹舒根本不信,叫嚷著這是假話,還差點打上去,而如君也不甘示弱的對罵起來,兩個潑婦看的周圍人眼直抽抽,紛紛斜眼看汲廉,不知道他怎麽在自家後院養了兩個這樣性格的妾室。

杜延有些無奈,他先將這兩人分開,又向汲廉和管家詢問關於這兩個妾室的情況。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事情便開始對著如君不利起來。

汲廉的發妻還在,只是她早年一直沒有生育,沒辦法,在公婆的示意下,只能再給丈夫再聘了一位家世不錯的妾室,也就是如君,如君進門後沒兩年就生了個兒子,是汲廉的長子,後來又生了兩兒一女,其中一個兒子沒有立住死了,不過三個孩子在身邊,那底氣足到都能拿自己當正妻看了。

而汲廉的發妻命就不行了,在如君生第三個孩子的時候,她總算是也有孕了,還生下了一個男孩,按理說這總算腰杆子能挺一點了,結果卻因為生育落下了病根,下身不爽利,當然,這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是時常流血不止,這不僅不能再生育,能活多久都不好說。

現實也是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汲廉發妻身體越發不適,臥床不起,無力料理家務,只能將其交由如君處理。

在男人的視角來說,這只是正常的事務變動,但從這些後宅女人的角度,尤其是汲廉發妻來說,她的權力、地位都在逐漸消失,更恐怖是,她連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也無法保全,一郡長史的家產可不是普通的豐厚,更不要說汲廉身上是有爵位、有土地的,這些在正常的國法下,可是要給嫡子的。

如君怎麽可能接受那麽多的財富,都要被嫡子分走,自己孩子只能拿對方剩下的那點兒!

這是赤裸裸的利益之爭,而一個四歲大的孩子,想養死不要太容易,汲廉發妻自然得為自己再做點什麽,所以,她開始親近後納的曹舒,這個背後家世也勉強可以和如君對壘的妾室,並帶著她親近自己的孩子,試圖將對方在自己死後扶正,以保證自己兒子未來的承繼。

年紀不夠、閱歷豐的曹舒還未意識到這究竟是什麽用心,不過,曹舒是你對我好五分,我對你好十分的性子,見夫人這麽優待自己,她自然也樂得去夫人那邊,想辦法逗她開心、憂慮她身體如何,甚至在宋琳到來後還專門去求過對方給夫人診治。

知恩圖報是個好性格,曹舒的行為讓汲廉發妻覺著自己的行為是正確的,甚至開始向汲廉吹枕頭風,而這樣的動作,也讓如君無法忍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