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於縣情況(第2/4頁)

“按理說,這糧食與宛安無關,縣裏離不開我,外界又亂成那個樣子,不管此事才最好,可賬不能這麽算,宛安這些年的安定,與郡守優待離不開關系,如今小人正在奪權,他們若是成了,宛安必將是下一個目標,如今郡裏我等幫不上什麽忙,這糧道便是宛安與它縣日後能夠守望相助的根基所在,不然,就算是等韓盈回來,她也是無人可用的。”

話說道這裏,梁奉想要勸阻的話全停在了嘴邊,韓盈都無人可用的話,那他們的下場,豈不是任人宰割!

看梁奉不說話,尚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垂著眼瞼,以掩蓋他的情緒。

除了他說的那些正當理由之外,尚傅還有一條最重要的沒說,那便是齊樞的處境。

即便是齊樞頗有心計,平日裏用盡手段讓旁人不將他完全的視為郡守心腹,但他的身份和職位都注定郡丞無法信任於他,再加上郡丞使的是陰私手段,為了以絕後患,只要郡守一起,他也必須跟著死,尚傅沒有能力向郡中送人,一切只能靠他自救,生機,實在是太渺茫了。

在這種情況下,尚傅能做的,便是最大化的保存韓盈的勢力,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為齊樞復仇!

想著一同服兵役在戰場上過命的交情,以及當年遭遇變故時,對方頂著風險將自己藏起來,並替他收斂妻兒老小的情誼,尚傅的拳頭不由得握的越來越緊。

韓盈說過,這趟長安之行她最長兩個月就能回來,老夥計,你可得撐住啊!

雖說是情感占據了上風,但尚傅理智終究沒有丟掉,這些日子縣裏又湧來不少人,人一多就不好管理,平白添了不少亂子,有他在都這個樣子,沒他更好不到哪裏去,於是讓梁奉暫且先頂了他的職位,有他當獄掾的爹撐著,也能管得住,而後又將常宜送過來的人分了一半,留下的人分別派去了醫屬、布坊以及瓷坊、甜菜園這些貴重資產的地方,細細囑咐過她/他們要時刻注意,這才帶著兵力前去接應。

趕路姑且不提,於縣縣內則是真生了變故,他們地勢太平,有沒有水渠,結結實實被淹了十幾天才將水逐漸排出去,地裏的糧食早就全被水泡爛了,這還不算完,沖刷過來的泥水不僅將上面含有足夠養分的泥土都給沖盡,還蓋了一層極細的沙石上去。

這樣的田地,肥力太少,壓根種不出多少糧食,就算是家裏還有余糧能夠撐些時日的農人,同樣生出來想死的心,只不過真狠下心死的人不多,更多的人則是苦苦掙紮,而生存線上的掙紮和對天災的畏懼,使得於縣的巫覡開始瘋狂冒頭。

鄉下,遊俠桓賁著十多個拎著獵物的弟兄,以及二十多個提著籃筐的健婦急匆匆的往村裏走。

和旁的村不同,桓賁所在的村子已經存在了很久,能追溯到秦時,至今還殘留著一些軍事設施,諸如環繞了大半個村子的石墻,以及五米高的瞭台,與其說‘村’,更像是有著一定軍事功能的邑。

過往人多的時候,這些殘留的設施,極為影響裏面居住人擴建自己的房屋,惹來了不少埋怨,有人還想拆了墻給自己蓋屋子,都被村裏的老人們攔了下來,這些老人時不時的還去修補一下石墻,如今外界動亂,及時將村子組織起來的桓賁,頓時發覺這些設施有多麽重要,只需要很少的一部分人,便能夠看守好村子裏的老弱婦孺和糧食。

如此一來,青壯勞力便可以安心的趕緊收拾農田,看看能不能補救什麽,而桓賁也能帶著人去外界采集狩獵,盡量帶些能吃的東西回來。

西漢地多人少,有著大量未被開荒出來的土地,野獸和能夠采集的東西不少,只是在法理上,它們不是屬於皇帝,就是屬於縣裏,普通人進去打獵是需要交很大一比錢,桓賁自己一個人能交的起錢也能有收益,可三十來個人打獵采集的東西,還沒有交的錢多,不過現在各處都亂著,也沒人向他們頭上收錢,那能拿多少回家就賺了多少。

從大門處進入村內,幾個年邁的老人迎了過來,接過這些人手中的獵物和采來的野菜和一些根莖類食物,獵物放血,拔毛剝皮,取出內臟,血和內臟扔進鍋裏和這些不能長放的野菜、根莖一起加點糧食煮,肉則是拿鹽抹了,放在灶台上熏,如今糧食太稀缺了,能儲存的都得存起來,不然等夏季過後,能找到的食物越來越少,那就要開始餓死人了。

肉不吃還無所謂,飯那麽亂煮,最後盛碗裏的似湯非湯的黑乎乎東西不僅看起來沒什麽食欲,吃起來更是讓人犯惡心,桓賁嚼都不嚼的,強忍著將碗裏的飯稀裏糊塗的全咽下去,轉頭又喝了兩大碗井水才將嘴巴裏的苦腥味全給壓下去。

“哥你怎麽又去喝井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