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威脅與成長(第2/4頁)

一時間,整個茶室內死寂的駭人。

半晌,發完火的韓盈平靜的說道:“我真的是有些累了。”

這聲音太過於平靜,可落到女醫耳裏,就像是晴天霹靂,有人對著自己發怒不可怕,她還對你有情緒,就代表還想讓你低頭,還有繼續的可能,真正最怕的是對方發過怒而後突然不說了,因為,對方的潛台詞是——

她不想幹了。

有些老板發辭職,員工只會彈冠相慶,而韓盈撂挑子不幹,那女醫們可真的要慌,有一個算一個,驚慌失措的喊了起來:

“醫曹!”

“月女!”

“你可千萬別不管我們了啊!”

“沒你我們可怎麽辦?”

“有你們我也幹不下去啊。”韓盈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女醫,冷笑一聲:“醫屬都要被掏空了,大家還是趁早散夥吧!”

單純的放狠話,女醫們其實並不會多害怕,畢竟她們也清楚,韓盈是需要她們給她做事的,對方在自己身上投入這麽大的成本,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可數出瓷器的收益,情況就立刻逆轉了,這是殘酷的現實,不是韓盈需要她們,是她們需要韓盈這個領導!

有她,她們才能混上這口飯吃,才能保持自己的階級地位不滑落,而韓盈,她隨時隨地都可以抽身而去,甚至她本就有更好的選擇,棄她們而去!

惶恐和不安湧上了所有人的心頭,幾十年的人生經歷歷歷在目,韓盈手握金手指,怕死,性格還不是那麽堅強的,面對生活水平的驟然下降,都幾度徘徊在思考要不要死的境地,而這些本就經歷過生不如死的人呢?

鄭茂手死死的攥緊,指甲掐進肉裏,滲出血來也察覺不到,她這麽大年紀了,什麽人情冷暖沒見過?過得好了,周圍所有人都要過來捧上一手,可驟然過得差了,那之前看你發達的都要過來啐一口,狠狠的踩上幾腳,最好再欺壓的你永世不能翻身才好,她晚年好不容易有點好日子,怎麽能落到這個境地?

醫曹,醫曹我錯了,我這就把不該拿的錢拿出來,兩倍,不,三倍,全部,我這些年賺的錢全部拿出來行嗎?

於秋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是,她是膽小怕事,安穩現狀,可這不代表有人動她好日子她還能忍,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真當她是泥人塑的不成?別人不清楚,她還不知道韓盈再做染色布而且已經有了銷路?那暴利不亞於瓷器,她隨時可以換一群人,再起爐灶!

是,沒有了醫曹,憑著著自己的手段和醫術,她說不定還能保住醫屬,可有醫曹在的醫屬和沒有醫曹在的醫屬那是一回事嗎?待遇、地位,都得下降到很低的日子,甚至要去捧過往那些和自己平等論交的官吏婦人,她怎麽能忍受得了這樣的日子?

誰,到底是誰敢掏空醫屬!她要將她撕成八瓣,極刑,斷首,送到解剖院分屍!

周魚、徐蟬兩個人一個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還有一個後背已經濕透,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女兒有那麽多好人家求娶,另一個兒子正挑著兒媳,要是做不得鄉醫,這些,可是都要沒有了!

何齊,你敢多種藥,我就敢和你拼命!

梁陌急的發瘋,她苦熬三年,才當上鄉醫,正等著一年一百五十石的收益揚眉吐氣過好日子的,是誰想害她三年努力全部白費?!

楮其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她抖抖索索,呼吸越來越微弱,周圍女醫的眼神兇惡的像幼兒時所見冒著綠光的豺狼,仿佛隨時都能上來將自己撕碎,她怎麽敢說,怎麽敢承認!

精神上的壓迫,讓所有人都仿佛身處於煉獄,年輕的梁陌率先承受不住,她抖成篩糠,帶著哭腔喊道:

“醫曹,您真的別拋下我啊。”

我可是真的什麽都沒幹啊,別人就算了,我可是對您忠心的!

有人開口,於秋先是後背一涼,緊接著便是松了口氣,她來不及管自己後背怎麽回事,眼神狠辣的掃過在座的所有女醫,她被韓盈耳提面命的,算的上幹凈,但別人真不是,在場的人臉色都沒好到哪裏去,每一個都被嚇破了膽,她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誰在害她,臉色不由得更加難看起來,扭頭對著韓盈問道:

“醫曹,是誰敢損害我們全體女醫、醫屬的利益?您指出來,我親自宰了她!”

殺氣騰騰的聲音讓鄭茂一個激淩,於秋可是她的直屬領導,後來者能上位,怎麽可能是個簡單人?她是真的敢動手,而等到那個時候……

鄭茂的呼吸一窒,表忠心脫罪的機會只有一次,她眼疾手快的抓住,嚎啕起來:

“醫曹,我可是跟著您起來的人啊,大的錯我真不敢犯,就是有點三節兩壽的往來,主要是運送藥材請人要花點錢,這方面我不拿他們也不敢拿——我這就把這些都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