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獻寶朝中(第2/3頁)

梁度將目光放到了這套酒具上。

因為知道酒具並不珍貴的緣故,梁度也不像之前那樣抗拒,他拿起來一個酒杯細細把玩了起來。

酒杯精美,觸手間極為溫潤,那光滑的質感世間極其難得,梁度發覺,此物雖不能握在他手,卻並非不能謀取利,就像是玉,它難道不多麽?相反,產玉的礦山很多,但玉還是維持在一個尊貴、高價的狀態,出現這樣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它是皇帝定下來的禮器,是國家規定的身份象征。

只要‘瓷器’不要太過泛濫,如陶那般,那就……

聯系與父兄通信時泄露出來朝中的情況,梁度心中有了主意,他擡頭再次對齊樞問道:

“此物所需的瓷土,究竟有多少?又布於何處?”

“這。”

梁度算是把齊樞給問住了,他哪能像韓盈問那麽詳細,連瓷土有多少都知道,好在他提前讓韓盈等著,此時被問也不慌亂:

“我對此也不精通,好在那韓嬰就在隔壁,傳她過來詢問?”

梁度好似有些驚訝的問道:“她不是醫曹麽?怎麽會來山陽郡?”

“她是過來交宛安縣上計簿的。”齊樞稍做解釋,轉口又提道:“今年宛安縣多了不少人丁呢。”

人丁增長對縣裏來說是不錯的政績,能讓齊樞拿出來單獨說的,想來增長人數也少不到哪裏去,下縣裏做出來政績,梁度這個上司自然也算是有功,慧眼識人,管理有方嘛,心情不錯的他想了想宛安縣過往報上來的記錄,笑著說道:

“想來是除了那害人的巫覡後,黔首手有余財,能養活嬰孩,又有韓盈教導村女如何接生,減免產婦一屍兩命,方才能多出來這些人丁?”

“正是。”

齊樞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為難的說道:“只是宛安縣水患至今未解,之前人口不足,避開水患處也就罷了,如今人一多,待到長成之日,不給他們清理水患,劃出農田,恐將生亂啊。”

這是生亂嗎?分明是想向郡裏要錢清理水患!

可清理水患就是個無底洞,要麽猛的砸錢,得那麽一點點收益,還引得其他人不滿,要不就是持續不斷的給錢,還得不到收益,梁度怎麽可能繼續這個話題?他直接閉口不言了。

看郡守不再說話,齊樞也就知趣的不再談論此事,他做出一副懊惱的姿態:

“看我,光說雜事,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我把韓盈傳來。”

說著,齊樞起身到了門前,示意仆人將韓盈帶過來。

韓盈其實就在這兩人的隔壁,如今房間隔音性能極差,他們之間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雖然簡短,但也足夠韓盈感知到梁度的為人。用一句話說,那就是‘打工人心態’,永遠不給自己找事,能糊弄就糊弄,打工這樣當然沒問題,可對於一個肩負治下幾十萬人性命的郡守來說,這就是懶政!

可笑的是如此懶政的郡守,竟然風評極好,這樣的現狀,可真是荒唐。

收斂起自己心裏的思緒,韓盈站到了梁度面前。

以婦人產育之事為功,靠醫術為吏的女子,旁人自然難以生出狎呢的心態,因為這樣的事情很難與美聯系到一起,而對於不少高位男性來說,不夠漂亮的女性屬下和男人沒什麽區別,梁度掃了韓盈一眼,便沒有了什麽興趣,而是看著酒杯,問道:

“你說的這瓷土多麽?”

“此土如銅、銀礦,有的地方自然多。”韓盈拿出來提前準備好的布袋,解開,將裏面包裹好的兩份土塊露出來,道:

“瓷土顏色透白,如絲絹般光澤,比尋常泥土更粘,宛安縣有一處地生有此物,還有一行商在為我尋藥材時,也捎回了相似的土,據他說,這是在旬縣所尋得的。”

梁度本還以為這是什麽以前沒有見到過的奇物,他招手讓韓盈送上前來仔細觀看,還伸手捏了捏,緊接著,他便不由得搖起頭來:

“這不就是祭祀用的白土麽!”

漢代祭祀會采用五色土,是指青紅黃白黑五種顏色的土壤,象征著方位和疆土,而各郡每年的任務中也有準備諸如五色土一類的祭品,梁度的父親負責過這方面的工作,他也跟著見到過祭品,不同地方進獻的土壤都有區別,越遠越大,不過,的確有些白土和韓盈所拿來的這種相似。

齊樞也圍了上來,他同樣認真看過這土,道:“白土不生草木,甚少有人在意,記載不多,不過過往有貢五色土於朝中,前王在時,也用其祭祀,白土取出也有所記載,正是旬縣。”

國家大事,在祀在戎,祭祀是重事,齊樞管理档案時肯定要多過幾遍,對本郡五色土取自何處自然也清楚,梁度明白,並不是白土稀少,而是它只有祭祀這個用處,不像金銀銅鐵礦亦或者朱砂,白玉一類,已經有了明確的用途,所以尋找者眾多,不過沒人在意正好,越便宜,越好拿來謀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