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重金酬謝(第2/3頁)

而看到這幕的韓盈,感覺自己的心情仿佛是在坐山車。

好消息,不是下肢壞疽,人應該死不了她這兒。壞消息,問題還是挺嚴重的,短時間內別想把人送走了。

不得不說,韓盈看著的病人也不少,雖然沒有三高,但也有人生有類似的腿疽,哪怕是平日裏再擅長忍耐的農夫,也會忍不住哀聲呻吟,她不以對方的苦痛取樂,卻忍不住再次打量了對方神色,他仍舊保持著平靜的神色,仿佛這雙腿一點兒都不疼似的。

韓盈微微沉默。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林邑至此地足足五百余裏,而慶侯是用這麽雙腿一路騎馬過來,她居然從對方臉上看不出來丁點異常!

你牛逼,對自己夠狠!

在忍這點上,韓盈是真的服氣,她皺著眉,委婉的說道:

“慶公,這太難治了。”

慶侯早就接觸過現在的頂尖名醫,知曉這些人的本事如何,這根本不是難治,是他什麽時候突然暴斃身亡的問題,不過別的庸醫已經無法可治,蔡彭也沒什麽好的辦法,也就是如今能從韓盈這邊試試,那,能治多少算多少。

他對著李肅擡了擡頭,後者聞玄歌而知雅意,轉身拿出來個一尺大小的黑色雕花漆木盒放在安幾,將其打開,露出來裏面的四塊金餅,並將其推向了韓盈。

這是真的金‘餅’,餅身直徑能有兩寸,中間向下凹陷,厚度和小孩手指寬度差不多,上方布滿不規則的空隙,這麽多黃燦燦的金子,韓盈兩輩子加起來,也不過是二次見,上次還是清點河伯祠內的財產,可就算對方也不過是有兩塊不規則的碎金,而這個,一個怎麽也得有一斤重!

四塊金餅,合計一千克左右,已經能做塊金磚出來,就算金度不純,需要再次提煉,寬面粗的手鐲怎麽都能打出來三十多個,兩個小臂差不多都能戴滿。

“這是診金,韓醫曹盡管治便是。”慶侯開口說道:“若是治好,本侯必有重賞。”

怪不得慶侯能橫行這麽多年,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韓盈的目光沒有在四塊金餅上過多停留,卻也沒有拒絕這份診金——這反而會引起對方的不悅與懷疑,她站起身:

“我盡力而為,還望慶公能遵守醫囑。”

“這是自然。”

武將間並非以忍所有疼痛為美德,史書上就記載了不少牙痛發作後寢食難安的武將,韓盈要求慶侯減少走動,慶侯立刻在縣裏找了個最大的庭院住下,不僅連門也不出,能不走路就不走路,跟來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行徑。

韓盈總覺著他就是想拿自己做由頭,根本不是什麽‘聽醫囑’。

但韓盈已經沒時間想這件事了。

慶侯的病症太過於棘手,不過也是一次很好的經驗積累——這樣的富貴病可不多見,她狂查資料,湯藥,膏藥,針灸和外皮手術清理,相互配合著使用,幾天下來,慶侯就感受到了身體改善的變化。

這並不是錯覺,只要用藥對了,前期的改善效果是非常明顯的,但三高不可逆轉,清理出來的傷口恢復生長也需要時間,這些便是個水磨功夫,甚至還因為傷口愈合等緣故,痛感混合著癢意,讓人越發難以忍受起來。

慶侯過往有過受傷經歷的,也不是不明白這是正常的恢復過程,他沒有幹預韓盈的診治,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總覺著這個韓盈有點兒問題,似乎不像他想的那樣服從。

是,她在盡力治了,態度也極為恭敬,說的話做的事也都是在為他身體考慮,可就是有些地方說不出來的奇怪,有種,面服心不服,私下裏似乎在搞鬼的感覺。

至於為什麽這麽說——

端著已經冷好的藥陳賀走了進來,剛一進門,那難聞的藥味便一個勁兒的往鼻子裏鉆,慶侯光聞,便覺著舌頭發麻,連胃裏都要泛起來嘔意,他怎麽也不明白,這韓盈到底是怎麽把藥開的苦中帶酸,澀麻俱全,喝下去這些味道能從舌頭一路沖到胃裏,從早到晚整個人口中全都是苦藥味,讓他恨不得把舌頭割掉!

陳賀敏銳的察覺到慶侯這幾日的不悅,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慶公,這藥?

“拿來。

慶侯伸手,接過來藥碗,深呼吸,猛的將碗置於嘴邊,一口氣將湯藥全部喝了個幹凈,待放下藥碗,整條舌頭瞬間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不能用飴漿(麥芽糖漿)解苦,慶侯只能用清水簌口,勉強去掉大半酸苦味的他臉色有些陰沉:

“蔡醫還沒來麽?

“蔡醫——陳賀剛想回答,蔡彭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

“我在看你的藥。

說著,蔡彭十分熟撚的推門進來,他臉色同樣不算多好看的說道:

“韓盈的醫品怎會有問題?慶公,你這次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