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第2/3頁)
吃完飯,在爸爸給她背書包的時候,雲霓又說了一聲謝謝。
靳洲已經發現她的‘反常’了。
他彎下腰看這個平時鮮少會說這兩個字的閨女:“不錯,進步了。”
雲霓不想要不客氣,也不想要進步,她想要最直白的誇獎。
她不死心,到了幼兒園門口,在老師拉住她手的時候,她仰頭:“謝謝江老師。”
“哎呀,我們雲霓今天不僅懂禮貌,頭發也梳得特別好看呢!”
所有的不解,都好像有了似懂非懂的答案。
也是從那天起,“謝謝”兩個字經常會從她嘴巴裏蹦出來,從最初只想索要誇獎,久而久之的成了習慣。
和雲霓過於活潑的性子不同,雲舟的性格很內斂,他多數的時候會喜怒不形於色,這一點很像靳洲。
雖說妹妹經常“欺負”他,但他從不計較,當然,他偶爾也會生氣。
“你怎麽又摳我的拼圖?”
以前雲霓會把下巴一擡:“不就摳幾個嗎,小氣!”
現在她會說:“哥哥對不起嘛!”
雲舟非常不適應她現在‘矯揉造作’的勁,但是沒辦法,他這個妹妹現在把過去的撒潑甩賴全變成了撒嬌賣萌。
“你過來,我教你拼好。”
比起拼圖,雲霓更喜歡給洋娃娃化妝梳頭。
於是這時候,但凡爸爸在家,她都會把爸爸求來當她的擋箭牌。
“爸爸,我把哥哥的拼圖弄亂了,你可以幫我嗎?謝謝!”
沒人能抵抗一個漂亮的猶如洋娃娃的小女孩眨著眼,奶著音,對你的求助。
靳洲也不例外。
不過,幫閨女的同時,也多了和兒子獨處的機會。
雖說雲舟打小就跟媽媽親,但爸爸的溫柔,爸爸的強大,爸爸的不把愛掛嘴邊但處處都是愛的行動力,讓雲舟對他的崇拜與日俱增。
一幅一米二長,六十公分寬,他自己畫、自己調色,岑書屹幫忙切割的拼圖,雲舟已經拼了快一個月了。
靳洲詫異地看著缺了一個邊角,但已經裱好的相框裏的四人合影。
“這是......”
“是全家福。”
今天是五月十九號,再過兩天就是五月二十一號了。
媽媽說,五月二十一號是她和爸爸相遇的紀念日。
他覺得這個日子比他的生日要重要得多。
因為,如果爸爸媽媽沒有那一天的相遇,他又如何來到這個世界,成為這個家庭的一員。
*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濃情深至,窗外瓊屑飄飛。
靳洲從後面抱著她,滾燙的胸口貼著她後背,銜著她肩膀的一點軟肉,含糊不清地問她:“那邊天氣不好,不能改個時間嗎?”
明天是周一,安枝予要出差,是個距離京市足足一千多公裏的城市。
“最多三天就回來了。”她側頭看他,聲音比他還要啞。
三天的確不長,可他們還從未分開過這麽久。
靳洲沒再說話,把她臉扳過來,吻住她唇,半含半咬的......
從安枝予走後,靳洲就時刻關注著那邊的天氣情況。
周二上午,安枝予所出差的城市因為紅色預報預警上了新聞,靳洲一邊盯著電腦屏幕,一邊給安枝予打電話。
可惜一連打了三遍都沒有接通,沒辦法,靳洲從她公司的副總那裏要來了和安枝予一同出差的那名同事的電話。
打過去卻顯示電話已關機。
靳洲當即就查了機票,同樣因為落地城市暴雨的關系,飛往該城市的飛機被順延。
靳洲一分都沒有耽誤,拿起車鑰匙就離開了辦公室。
其實他知道,暴雨總會停,也知道安枝予的電話打不通可能是因為她一時大意沒有將手機帶在身邊,可所有的猜測都只會加重他內心的不安。
車子駛上高速後沒多久,安枝予的短信發來:【我剛剛去了酒店前台就沒接到你的電話。】
靳洲當即給她打了電話過去,不想她擔心,靳洲就沒說自己已經在開車過去的路上。
“酒店的水電都還正常嗎?”
安枝予說電停了,水還沒有停。
就說了這麽一句,電話就斷掉了。
靳洲再打過去就顯示她的手機已關機。
不用猜,肯定是沒電了。
從京市過去,開車要九個小時,除了中途加了一次油,靳洲一路都沒停,終於在淩晨十一點的時候下了高速。
暴雨傾盆,路邊有不少的樹都歪倒在綠化帶裏,更是隨處可見一些底盤低的轎車打著雙閃停在積水下不去的地方。
從高速出口到安枝予下榻的酒店也不過十幾公裏,可路上卻花了一個多小時。
因為停電,整個酒店就只有一樓大廳亮著應急手電筒的光。
每個客房都送了蠟燭,幽黃的一點光點照著旁邊黑漆漆的手機屏幕。安枝予睡不著,穿著羽絨服抱著雙膝靠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