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 一語定乾坤

木屋是獵戶蓋的,具體主人不清楚,苗藝只是聽說自己祖上又翻修了木屋,方便進到幹飯盆的獵戶們落腳。

“但實際上能進來這裏打獵的少之又少,我爺爺也是聽我太爺爺說的,這個木屋裏最多只進過三名獵戶,等到太爺爺入山打獵的時候,就沒見過其他獵戶了。”

苗藝深一腳淺一腳在外面帶路。

雜草叢生,兩旁雖說不是密密叢叢的林木,但植被豐富又結實高大,走起來不容易。苗藝說,她現在走的這條路其實是前人獵戶趟出來的,只是後來不再有獵戶了,這條路也就被雜草吞了。

木屋不大,挺方正,有煙囪有窗子的,屋梁上有修葺過的痕跡,但畢竟荒廢了太久,木梁有生蟲的,有松動破損的,整個小木屋爬了不少藤類植物,還有開花的。

屋子裏有土炕,雖說上頭落了不少灰塵和落葉,但仍舊挺結實的。地上圍了個火爐,爐子旁烤肉的鐵網子、鍋碗瓢盆倒挺齊全。

能有煙囪,說明這小屋就是能供獵戶好好休息吃飯的,尤其是那張鐵網,一看就是用來烤肉的。

四人簡單收拾一下,別看荒廢了這麽久,但屋子的底子好,整理一下就能投入使用。一團火很快就燒起來了,煙霧順著煙囪緩緩飄向夜空。

苗藝將鐵網刷幹凈,平鋪在火爐上。

四人圍爐而坐,這才覺出倦怠來。枯枝從火爐的下孔塞進去,很快就燒得噼啪響。江執他們帶了肉食類的半成品,壓縮封閉袋包裝,方便常溫保存。

之前苗藝已經表明,進幹飯盆就是速戰速決,所以攜帶的食品都以方便為主,畢竟他們幾個誰都不可能摸過獵槍,更不能說漫山遍野的抓獵物。

一來他們沒那個時間,二來原始林子裏的動物金貴著呢。

“我聽爺爺說,這裏頭哪怕是只山雞都不簡單,說不準都是成了精的,但在那個靠山吃山的年代,不獵它們自己就得餓死。”

鐵網已經燒熱,肉餅罐頭一放上去就刺啦一聲響,很快就冒了油花,香氣出來了。

肖也從外面打了水回來,一進來就嚷嚷著太香了,沒料到這麽個小破罐頭經過鐵網一熱香氣能這麽誘人。等坐下後,苗藝給他們普及。

“在我們當地啊有一種燒烤方式,叫大鐵簾子,就是眼前這玩意兒,把肉啊、菜啊的放在上面烤著翻炒,能逼出食物的香氣,再混上炭火味,就特別的好吃。”

盛棠在旁連連點頭,確實好吃,上次她跟江執還去燒烤店吃過,味道絕了,簡直是燒烤的登峰造極。

苗藝又說,“太爺爺曾經跟爺爺說過一次小木屋聚會場面,聽著還挺愜意的,明明就在這麽危險的地方。”

那是一場令苗家老爺子津津樂道的聚會,用老爺子的話說就是難逢一聚。

怎麽說呢?

早年那會兒,其實當地不少獵戶都對幹飯盆躍躍欲試,因為曾經有人從幹飯盆裏挖出個會跑的太歲,一下子賣了不少錢,因此就吸引了挺多人進去尋寶。

但進去的人大多數都被林子給吞了,再也沒能走出林子。所以後來敢進幹飯盆的獵戶越來越少,少到苗家人進山打獵幾乎都遇不上人,與此同時苗家人也埋了不少前人的骸骨,令迷失在這片茫茫林海裏的魂魄入土為安。

太爺爺在小木屋裏遇見過兩名獵戶,那是大雪皚皚的冬季,照理說只要到了封山的季節獵戶都不會入山打獵了。但太爺爺是一年四季都正常入山,三個獵戶意外的在木屋裏相遇,自然是驚喜的緣分。

木屋外鵝毛大雪,木屋裏三人喝酒暢談,烤了獵殺的一頭野豬,別提多痛快。那晚三人分別聊了自己這幾年的打獵經歷,也都是各個驚險非常。

其中一名獵戶提到了幹飯盆深處,說他曾經看見過發亮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會跑的太歲。那次聚會後,苗家老爺子就再也沒見過那兩位獵戶,那是跟同行在幹飯盆裏的第一次相聚,也是最後一次。

“想想挺羨慕人的,寒冬大雪,木屋裏酒香肉香,愜意瀟灑。”苗藝由衷地說。

肖也笑呵呵的,“咱們現在也不錯,除了沒酒,但吃的豐富,有碳水還有蛋白質,營養均衡。”雖說折騰一天,但他的精力還挺旺盛,“再說了,山上跑的咱逮不著,水裏遊的撈兩條上來嘗嘗鮮也行。我剛才在外頭小溪裏看見有東西,外形看著有點奇怪,但應該是魚沒錯吧。”

“不一定啊。”苗藝搖頭,“我聽爺爺說,這裏的生物好多都千奇百怪的,十分罕見。你說的小溪裏的生物,在太爺爺那輩被叫做半蝦子魚,存在的年頭可長了,你敢吃呀?”

肖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半瞎子是怎麽個瞎法?倆眼睛瞎一只?”

這話逗笑了苗藝,撲哧出聲,“是蝦米的蝦,哪是瞎眼睛的瞎?這種生物就是長得大體跟蝦很像,但又像魚似的遊,所以被叫半蝦子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