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 都是我的寶貝

一張復制版拓畫五千塊,當初是盛棠抱定了一錘子敲死的買賣,誰能想到在多年後還能兜轉出這麽多的劇情來。又誰能想到就那麽一張看著十分不起眼的紙,最後竟然是跟0號窟有關。

作為曾經的冤大頭肖也,當然要仔細看上那麽一看了。上前後,大手就跟抓小雞仔似的把盛棠拎到一邊,跟她剛剛的姿勢差不多,屁股都快撅上天。

順著沈瑤剛剛報的樂器一路看過去,最後挺興奮,“尺八,果然是尺八啊。”

盛棠坐他旁邊一撇嘴,擡腳輕踹了他一下,“復讀機啊。”

肖也任由她踹也不挪地方,直到江執出聲提醒,“小心上面的寄生物。”

這次使得肖也拉開了距離,沈瑤雖說不舍,但也的確不想招惹那些未知的玩意兒,也稍稍離遠了些。

有了距離,看東西往往就能看出問題來。

就聽肖也疑惑道,“不對啊。”

然後就沒動靜了。

盛棠借著光亮打量過去,又想到那幅拓畫的內容,嗯了一聲,“是不對啊。”

沈瑤在盛棠旁邊坐,注意力始終在壁墻上,思量少許,也說了句,“的確不對。”

三人齊刷刷看向江執。

江執在看手機……

肖也,“……還有信號嗎?”

江執擡眼瞥了他一下,用看弱智的眼神。上前坐在他們中間,將手機放地上,點開屏幕裏的照片。

拍的是拓畫和薛梵的手稿,放在一起就成了完整的一幅。

“你看你看。”肖也激動壞了,探身,食指和中指往屏幕上一懟擴大照片,“現在我們能肯定,拓畫上能跟薛教授手稿連接一起的點就是星辰沒錯吧?”

眾人沒意見,的確就是如此,從實體窟的壁畫內容來看,壁角的飛天旁也有星子,然後星子沿著山壁向上分布,其中飛天旁的星子,就是拓畫裏體現的。

“可是,手稿裏的星圖不對啊。”這是肖也他們三人都想到的問題,他敢肯定江執也意識到不對勁,否則幹嘛要拿出照片進行對比呢。

現實窟中,星圖和飛天的位置是這樣的,星圖在頭頂,連著三面山壁,飛天在壁角仰視星空。

但他們看到的拓畫和薛梵手稿,如果是連成一個整體的話,那就是,拓畫飛天位置沒變,在拓畫的下方位,對應的就是窟中壁腳位置,手稿星圖雖然也在上方,但如果以拓畫飛天為參照物的話,手稿中星辰的方向是反著的。

而且……

盛棠也指了指手機屏幕,“手稿裏能跟拓畫飛天連接的這個點,對應到實體窟裏方向好像也是反的呢?”

她圈了一下相連的位置。

沈瑤起身,打了一束弱光在山壁其中一處星子上,“應該就是這個點,旁邊就是飛天和伎樂天,拓畫篇幅有限,所以內容以飛天伎樂天為主。問題是,壁畫上的這個能飛天連接的點落在手稿上就變得奇怪。”

江執盯著壁畫上的那個點沉默了好半天,思忖著開口,“如果手稿裏所畫的並不是我們眼前看到的這幅呢?”

盛棠和沈瑤愣住。

肖也一頭霧水的,“什麽意思?你懷疑還有另一幅壁畫?不能夠啊,那頭窟裏壁畫少,沒有星圖。”

江執搖頭。

剛剛那個念頭是冷不丁竄起來的。

他對薛顧先心存怨懟,只因為他很了解薛顧先。在薛顧先心裏,任何人任何事都抵不過一方壁畫。他以窟為家,注重效率,因此江執才覺得,以薛顧先的性格應該不會做無用功。

就照著畫了幅星圖?還沒畫全,甚至連臨摹都算不上。

所以,薛顧先手稿裏的意圖絕對不是單純記錄。

他起身後退了幾步,來整體觀察穹頂和山壁上的星圖。盛棠起身站在斜角位置,光打在那個點上,也在觀察。

從江執的角度看過去,盛棠與眼前的蒼穹是渾然一體的。

他看著看著,突然說,“如果,是鏡像效果呢?”

一句話說愣了其他三人。

江執卻沒顧得上跟大家解釋,手裏的光撤回來,蹲身下來,小心翼翼地撥開腳旁的沙土。

這麽一撥不要緊,他們這才意識到,腳底下踩著的哪裏都是沙土呢?那些寄生物成片地混著沙土鋪在腳下,經過攪動就有了活動的跡象,一時間整個地面都像是在微微蠕動似的。

沈瑤驚喘了一聲。

而盛棠反應快,手裏的光柱幾乎是跟著江執前後腳打到了他腳旁,就見江執用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掃出了一片,露出裏面真實的模樣。

他又後退了幾步照做,清理後的地面上也赫然出現了圖案。

連續幾處都是這樣。

肖也猛地明白了,跟著江執一起清理地面。

盛棠和沈瑤雖說愕然,但江執的一句“鏡像效果”也著實起了醍醐灌頂之效,兩人迅速撤到最邊上,十分配合的打起了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