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有可能就是那只貓

熙熙攘攘的夜市,彼此起伏的吆喝聲,來來往往的腳步,熱鬧的,活動的,就唯獨祁余這個攤位。

四人守著一小桌,死死盯著桌上攤開的兩張畫紙,好半天靜止不動的,與這周遭喧鬧的環境極為不融合。

良久後,羅占忍不住問了句,“能不能就是,巧合呢?”

沒等江執和盛棠開口,祁余就否定了羅占的說辭,他又仔細對比了兩張畫紙,搖頭說,“我敢肯定,這就是同一幅壁畫上的內容。”

對此,盛棠也點頭。

他們都是在石窟裏待過的人,尤其是江執和祁余,兩人常年做壁畫修復,對於一幅壁畫完整性的判斷那是十分專業。

江執示意了一下兩張畫紙上的流線,“這幅壁畫應該是同一時期畫上的,從構圖來看,原壁畫的內容一定很宏大。”

祁余同意江執的看法。

“所以祁余,你再好好想想。”盛棠對他說,“關於拓畫的事,之前祁叔有沒有提過什麽,哪怕是你認為毫不相關的事呢。”

祁余又仔細回憶了大半天,嘆氣,“好像真沒什麽,我爸在世那會兒也很少跟我說家裏的事,我問吧,他就總說別讓我操心家裏,一切都挺好的……”

他邊想邊說,“這張拓畫具體什麽時候收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去收東西的地方都挺遠的。”

盛棠聽了這話,回憶道,“祁叔倒是跟我說過一嘴,就是他著涼去醫院掛水的前幾天吧,所以我才去幫著看攤。”

也所以才碰上江執和肖也,宰了五千塊錢。

祁余一聽,驚訝,“我爸去醫院掛水?我怎麽不知道?”

“當時你被胡教授罰到外地,祁叔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就說自己是個小感冒也不礙事,我看他也沒什麽大礙,也就尊重他的意見沒跟你說。”盛棠嘆了一聲。

祁余聽了心裏挺難受的,就覺得之前只顧著工作,就忘了他的父親會老會病。

鼻腔有點漲,壓了壓情緒後他輕聲說,“我挺不孝的,應該多陪陪他才是。我爸那個人吧就總是好逞強,就不說他生病掛水不告訴我吧,那次我家被盜,那也是後來鄰居告訴我的我才知道。”

祁余在傷春悲秋的時候,江執一直保持沉默,像是這種情況他不知道怎麽接話,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直到聽他說完這句話,江執敏感地問了句——

“家裏被盜是怎麽回事?”

盛棠也挺好奇,這件事沒聽祁叔說過。

“倒不嚴重,就是小混子無所事事的,把家裏翻了個底兒朝上,我爸那個人我了解,從來不在家裏放錢,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所以家裏沒丟什麽。等我爸收攤回去之後,小偷都跑沒影了。”

盛棠捂著胸口,說,“多險啊,這要是迎面撞上了,小偷再狗急跳墻了怎麽辦。”

“我爸當過兵,應付個小毛賊還是綽綽有余。”祁余嘆氣,“但畢竟他的歲數擺在那,我當時知道這件事後也挺後怕,而且還怕那個小偷有一再有二的,好在後來家裏也沒出什麽事。”

盛棠問他,“家裏被盜是什麽時候的事?”

“好像是……”祁余擰著眉頭想,一拍腦袋,“應該就是那次你幫著看攤的前不久,我知道之後還問過我爸,他也沒跟我仔細說,後來聊到敦煌下暴雨的事,我還叫他多注意點。”

盛棠喃喃,下意識的,“怎麽還發生這麽多事啊。”

江執沉吟片刻,“說不準……”

三人齊刷刷看他。

當然,這也是他很冷不丁竄起的念頭,所以有些遲疑,“未必是盜竊那麽簡單呢?還有小七。”

他擡眼看盛棠,“當時祁師傅有感冒症狀嗎?”

盛棠見他糾結這件事,也開始隱隱覺的這其中不對勁了,搖頭說,“當時祁叔就說自己是小感冒,嗓子疼去吊水,擺攤做生意嘛,還得跟顧客說話呢,沒有明顯的感冒症狀。”

她當時也沒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