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合適的機會是什麽時候

到了傍晚的時候,第一鍋琥珀核桃出爐了。

金燦燦油汪汪,等涼透,往嘴裏一塞一咬,酥脆下又香甜。

但不是盛棠做的。

江執成了掌勺的,盛棠悲催淪為砸核桃的那位。

在廚房裏,坐在沒靠背的椅子上,系著圍裙,頭戴廚師帽,手持小錘子,悶頭砸核桃。

一下一個,有時候一下還沒砸開,得重復多砸兩下。

然後……核桃肉就被砸個稀爛。

江執也沒管她怎麽敲核桃,他做琥珀核桃不過油,將核桃拿烤箱裏烤,很快,整個廚房都是香噴噴的核桃香,又裹著蜂蜜的甜香。香氣又從廚房鉆出來,充塞著整個旅館。

不少住客下樓湊熱鬧,看看是做了什麽這麽香,有人推門進來也直說,太香了。

老板將廚房借給了江執,他在另一頭幫忙砸核桃。

老板娘幫忙理核桃仁,手上的動作很麻利,嘴也不閑著——

“賣你們核桃的姓王,不是個胡咧咧的人,他家住幹飯盆附近,每次趕大集的時候他都來,賣的東西不一樣,榛子、核桃、蘑菇什麽都有,就是在幹飯盆那收到什麽賣什麽。你們能買到他的核桃也是挺幸運的,指定是幹飯盆裏的不假,而且整個集市就他獨一份兒。但是吧……”

她看了看旁邊的一堆核桃,笑說,“你們也不用買這麽多。”

江執將新烤好的核桃仁拿出來,又送了一板進去,說,“慢慢吃,你們留點,考古隊的人再分點,有住店的客人要的話再給點,也不剩什麽了。”

老板娘嘖嘖了兩聲,“小夥子你人可真講究。”

又對盛棠說,“小姑娘你命可真好,師父有本事,長得帥,還會下廚,關鍵是對你的事還上心,以後啊,你就享福吧。”

盛棠當然愛聽這話,只要是誇江執的話。

只是她覺得,江執應該讓她露一小手,要不然她在外人眼裏可真就成了只花瓶了。

雖然,她並沒覺得花瓶這個詞兒有什麽不好,至少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長得漂亮。

江執邊給核桃仁裹蜂蜜,邊問老板娘,“那位姓王的師傅有沒有賣過其他的東西,比較新奇罕見的?”

老板娘想了半天,“好像……沒什麽新奇的東西吧。”

“咋沒有呢?”一直悶頭幹活的老板出聲了,他手裏的錘子大,一錘子能壓倆到仨核桃,所以旁邊裝核桃仁的小鋁盆總是滿得最快。

他頭也沒擡,接著說,“我記得有一年他還賣過像是太歲的玩意兒呢。”

老板娘恍然記起,連連點頭,“對對對。”

江執手上動作一停,盛棠一錘子砸歪了,驚訝,“像是太歲?那到底是不是太歲?”

“誰知道呢?”老板將小鋁盆裏的核桃仁都倒在了老板娘面前的大篩子裏,說,“就算是太歲咱也不認得啊,不過老王一口咬定就是太歲,說太歲啥形狀的都有。”

江執問老板,“您親眼見著了?”

“可不見著咋滴,哎呀媽,那玩意兒老惡心人了。”老板松松手指,沒急著回去繼續敲核桃,跟他們開了話匣子。

“一刀切下去還動彈,最奇怪的是……”

老板頓了頓,還故意賣了個關子。

盛棠這邊聽著正起勁呢,見他頓住,剛想開口問,就見老板娘擡手照著老板後背一巴掌——

“死人!還知道故弄玄虛了,你趕緊說!”

這巴掌不輕,疼得老板直咧嘴,嘟囔了句,“這輩子就沒見你溫柔是啥樣。”

生怕再挨一巴掌,趕忙接上話茬,“當時我瞅得真亮的啊,老王一刀下去,那東西一半像是動物,一半又像是植物。”

盛棠一聽愣住。

老板娘嚷嚷,“你就吹吧,啥玩意兒能一半動物一半植物?冬蟲夏草啊!”

“當時你沒去,沒瞧著,我和周圍幾個都看見了,咋就叫吹呢?還有,冬蟲夏草我還不認識嗎?冬蟲夏草一刀切下去能有血?”

老板娘沒話了。

江執聽話抓重點,“你是說,那東西流血了?”

“對啊,一半有血一半沒血,有血的部分看著組織啊啥的就像是什麽動物肉似的,沒血的部分,看著就像植物。”老板認真地說。

江執又問,“後來呢?那東西就給切著賣了?”

“老王說是太歲,大家夥誰都沒見過真的太歲啥樣,而且不都說太歲動不得嗎,真要是賣回家都不知道咋處理,所以大家夥誰都沒敢買。可能那玩意他拿回去了吧,怎麽處理的就不知道了。”

老板娘在旁說,“不買就對了,幹飯盆裏的東西,常見的咱們還敢吃吃,見也沒見過的可別碰,萬一有毒呢,再說了,裏頭那麽邪性,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誰知道是什麽玩意兒變的呢?”

天擦黑的時候,江執就打算去實驗室了。

當時盛棠正抱著一小盆的琥珀核桃吃得正歡,見江執通完電話後就換了衣服,便問他怎麽了。江執穿上外套說,“我粉末的分解成分傳到國外實驗室那邊,後半夜差不多就能出結果。我先去趟實驗室,然後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