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片兒啊片的……

翌日,盛棠是在江執懷裏醒過來的。

時間尚早。

窗外才剛剛放亮,窗簾不怎麽遮光。

盛棠睜眼後,只覺全身都是軟綿綿的,腰間有力量,伸手一摸,是江執的胳膊。

摟著她。

江執什麽時候回來的她不清楚。

目光能及,還是他昨晚臨走前穿的那件大t恤。

想起昨晚自己的親手行徑,一撇嘴,至於嗎至於嗎?你就把這大t恤脫了摟我睡覺不行?

弄得就跟我真能占你便宜似的。

……她有這賊心。

思忖著要不要趁著江執還沒醒,再占占他便宜之類的。念頭剛攀升,就見江執睜眼了。

盛棠一顆躍躍欲試的心啪嗒摔地上。

機會……沒了。

江執也沒急著起床,湊近她,見她那兩只大眼睛瞪得就跟銅鈴似的,笑了,“這是,徹底醒了?”

盛棠相信自己此時此刻的眼神就跟清泉水似的清澈明朗,再想裝迷糊絕不可能,除非真不要臉地往他懷裏一拱裝病。

可是啊……

跟她同床共枕的這個男人,笑得可真好看,再說了,她生了病人家也沒少殫精竭慮的,都為了她斬妖除魔了……

再騙男色、揩人家油實在是於心不忍。

她舔了舔幹澀的唇,嗯了一聲。

心想著,昨晚上好像就徹底醒了。

江執的眼神有明顯的放松,擡手一揉她的腦袋,輕聲說,“醒了就好。”

這才起了床,拎了暖壺,拿了只杯子,倒了半杯熱的,又混了晾好的涼白開。

遞給盛棠的時候,問她感覺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

盛棠坐起來,雙手抱著水杯。

杯子裏的水不涼不熱的,溫度剛剛好。她覺得手心暖暖的,就跟此時此刻的氣氛一樣。

喝了大半杯,說,“有點……餓了。我做夢還夢見吃大肘子了呢。”

江執見她不喝了,拿過她手裏的杯子,將剩下的半杯水喝了,杯子往床頭櫃一放,笑道,“病了一場食量見長,而且口味挺重的啊你。”

盛棠吧嗒兩下嘴,“大病初愈,是不是應該吃點好的?”

“相信我,這兩天你可沒坑嘴,所以今天早飯你先吃點清淡的,回頭容為師給你獵個鮮。”

盛棠一抱拳,“叩謝師父。”

“師父問你。”江執說了句。

嗯?

盛棠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江執也認認真真地跟她對視,問了句,“你是回你屋洗漱呢,還是在我這兒沖澡?”

他眼裏隱隱有笑意,似有促狹。

盛棠條件反射,一挺腰,“我回我屋。”

江執挑眉,湊近,“能行?”

盛棠一點頭,“行。”

“不能暈倒?”

盛棠立刻腦補她昏倒在浴室,全身光溜溜……然後他沖進來……挺刺激啊。

“絕對不能暈倒!還沒餓到那份兒上!”

江執一點頭,說了聲好,轉身去了浴室,臨關門前,他似無心又似故意地落了句——

“昨晚摸我摸得挺起勁,現在倒害羞了。”

……

十分鐘後,江執刷房卡開了盛棠的房門。

聽著浴室裏有動靜,放心了。

這兩天盛棠住他屋裏,這房間就顯得有點涼。他開了電暖氣,開到了最大,等她洗完澡出來也不至於再著涼。

好在,初生的陽光不錯,耀眼得很。

江執把窗簾全都敞開,讓陽光進來多一些。

剛扯完窗簾,浴室門就開了,盛棠裹著浴巾,剛邁出半扇身子就撞見了江執身影,驚叫一聲,緊跟著又退回浴室了。

江執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往浴室門一斜靠,擡手敲了敲,“小磨蹭,再出來的時候把衣服穿好,冷。”

“誰磨蹭了?我洗澡在同性裏算是快的了。”盛棠為自己辯解。

江執笑,沒多說什麽。

盛棠可是在浴室裏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就為江執之前的那句“昨晚摸我摸得挺起勁……”

他是不是知道她是假裝的了?

要不然為什麽那麽說?

然後……剛剛她又只裹著條浴巾出去,他會不會……

以為她是純心故意,勾!引!他?

盛棠的腦子裏有不少小人在打架,說什麽的都有。她哀嘆一聲,總覺得江執肯定沒往好地方想。

等等!

盛棠穿衣服的動作一滯。

鏡子裏的那張臉倏地煞白。

肯定是,發現了!

因為江執在說摸他那句話的時候,她沒反駁!

依照她的性子,要不是純心故意的話,她聽了江執那麽說,第一時間肯定要跟他掰扯明白。

但是她……灰溜溜地鉆回自己屋了。

明顯的心虛行為啊。

完了完了……

江執何等老奸巨猾?肯定猜出來了。

盛棠“痛定思痛”,決定重整旗鼓,挽回自己那點不打值錢的顏面。衣服穿好,想著出去的時候怎麽著也得雄赳赳氣昂昂的,輸人不能輸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