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你給我把眼睛收回來

肖也作罷。

氣早就不氣了,就是,心傷。

等把包都摞好了之後,祁余又轉頭看羅占,問他,“你真想好了跟我一起走?”

肖也看著羅占。

羅占沒那麽多的優柔寡斷,態度向來直接,“這有什麽想得好想不好的?走就是了。”

“為什麽?”這次輪到祁余不解。

羅占看了祁余好半天,嘆了口氣,“你這個人生活自理能力等同弱智,說話辦事又不分場合,萬一在外面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祁余一怔。

……

公寓從來沒這麽安靜過。

哪怕是在白天。

別看祁余和羅占的東西不多,但一收拾完,整個房間就像是都空了似的。

這一刻肖也才明白,有人住的房子才叫家,沒人住的房子只叫房子。

耳邊似乎還有曾經鬧騰的動靜——

“盛棠,我新買的洗發水你又給拿走了!”

“沈瑤,樓下開會!”

“肖也!逮住藍霹靂,它把我褲衩叼走了!”

“祁余,把你的音響給我放小點……”

……

祁余對肖也說,“我要去趟戈壁。”

肖也知道他要去做什麽,點了點頭,“我送你。”

一開門,就見沈瑤站在門口,她看著他們說,“一起去吧。”

吉林,撫集市。

下了飛機後,盛棠才切實佩服起江執的英明來。

幸好臨飛機降落前她聽了他的話把厚外套找出來披上了,這一下飛機,一股冷空氣襲來,差點凍得盛棠全身毛孔都打開了,只覺得寒意嗖嗖地往身體鉆。

飛機沒停廊橋處,需要坐擺渡車。

往車上走的時候,盛棠凍得上下牙亂撞,說話也哆哆嗦嗦的,“還不到十、十月份呢,我、我記得程、程溱說十月份的東、東北的氣溫還行啊……”

江執摟緊了她,邊快步走邊問她,“之前沒來過東北?”

“只、只在程溱嘴、嘴裏了解,沒來過,到過最北的地、地方就是北京……”

上了擺渡車,這才稍稍暖和了些。江執為她捂手,低笑,“這才走了幾步遠,手指頭凍得冰涼。”

盛棠就跟只鼻涕蟲似的黏他身上,直哼哼,“我怕冷不怕熱,冷天多煩人啊,衣服穿得還多,幹什麽都不方便。”

心裏默默補上句真到了幹柴烈火的程度,扒衣服都費勁。

江執並不清楚她饞他身子饞到厚顏無恥的地步,笑了笑說,“你這是不趕巧了,這兩天正遇上一股寒流,降溫了,過兩天氣溫都稍稍升高些吧。”

她真是畏寒不畏熱的體質,敦煌的氣候條件那麽惡劣都不見她嚷嚷,還如魚得水的自在,最熱的時候也不見她怎麽出汗。相反他是真怕熱,在敦煌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他都熱得睡不著,空調開得低更難受。

東北這溫度對於他來說正好,像是現在,他還覺得挺舒服。

所以,此時此刻現在他倆的形象就是江執白色半袖t恤和牛仔褲,盛棠裹了件厚外套,外頭又披了件江執的外套。

就這樣,還哆哆嗦嗦地問江執,你不冷嗎?

江執見她跟只鵪鶉似的,愈發憐愛,幹脆摟緊她,“還好。”

有人來接機,兩女一男。

男的歲數看上去跟江執差不多,個子也挺高的,穿了件藍色夾克衫,身旁兩位女性,一位看上去三十來歲,另一位長得挺嫩,像是跟盛棠差不離的年齡。

年輕的姑娘手裏舉著牌子江執江教授及其愛徒。

盛棠眼尖瞧見,樂了,呵,還順帶著有她呢。

“現在怎麽做考古的女生這麽多啊。”她還不忘嘟囔了句。

就像是之前去北京的時候,小姑娘對江執那叫一個熱情呦。

江執不慌不忙回答,“所以,婦女能頂半邊天。”

婦女?

盛棠一皺鼻子,這個詞兒離她太遠,她的代名詞是青春無敵美少女。

男人先認出江執來,沖著他一個勁招手,笑容掛在臉上,一看就是個挺爽朗的人。江執擡手示意了一下,微微頷首,加快了腳步。

盛棠是坐在行李車上的行李箱上,被江執推著一路走出來的,見狀後,她問江執,“這是看照片認出來的還是之前打過照面啊?誰呀?”

“姜老師。”江執揶揄,“登機之前是誰跟我說為我打開局面來著?又說什麽跟姜老師怎麽怎麽熟,你這是眼神不好使沒認出來?”

盛棠聽出他調侃的語氣,在箱子上盤著腿紋絲不動的,來了個四兩撥千斤,“跟眼神好不好使沒關系,姜老師太帥了,我一時間沒敢認。”

“你給我把眼睛收回來!”

……

姜晉,本次漢墓保護性挖掘的領隊,從事考古業十余年,有著豐富的知識儲備與帶隊經驗。跟在他旁邊的兩位女性,一位是隊裏漢墓文化的技術顧問,姓白,盛棠看得沒錯,三十出頭,也算是行內年輕的拔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