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誰離不開誰

祁余被她這一嗓子喝得有點懵,好半天反應過來,“我……說錯什麽了嗎?”

桌上的人都瞅著盛棠,包括江執。

盛棠也察覺出自己的反應過大,緩了語氣,說,“薛梵教授德高望重,你這麽說他不好,什麽叫沒本事修?薛梵要是沒本事的話,那沒人有本事了。”

江執從不在他們面前提及他跟薛梵的關系,那就是打心眼裏不想他們知道這件事。而她也不想讓江執知道自己偷聽一事,但也不想聽見旁人拿薛梵來說事。

也不知道是她表現得太自然,還是說今晚因封窟一事弄得大家都心裏不痛快就想找個導火線,所以關於薛梵的話題並沒壓下去。

肖也抓了幾粒花生米在手裏搓了搓,露出白胖花生米,輕輕一吹,細碎的花生衣飛落。

他哼笑,“那是院裏沒給我時間,有了時間,薛梵修復不了的我也能修復得了,我就不信0號窟裏真那麽邪門。”

沈瑤嘆氣,“我也不信這世上有鬼,雖然說現在0號窟的情況跟當年出事前很相像……”

“是他自己倒黴,遇上了意外失了蹤,怎麽就跟石窟扯上關系了?”看得出肖也的心情差到極點,再加上喝了點酒,開始了口不遮攔——

“做咱們這行的哪那麽容易?泥石流、洪水、山體塌方,找顏料礦被困等等問題咱們都有可能遇得上,可但凡懂點常識的都能避開危險吧,怎麽就他薛梵避不開了?這些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都懷疑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江執始終低著頭喝酒,他沒吃什麽東西,就一口一口抿著,杯子已經見底了。

盛棠沒喝酒,整桌上屬她最清醒,她一個勁地給肖也遞眼神,示意他別再說了。奈何那頭祁余好奇問,“什麽貓膩?”

盛棠忍無可忍,“祁余,你不多嘴能死是吧?”

祁余喝點酒可不怕盛棠,“我問問怎麽了?”

“薛梵教授為了0號窟鞠躬盡瘁的,你們用來茶余飯後?缺德不缺德?”盛棠不悅。

肖也吃著花生米,又喝下大半杯,問盛棠,“你偶像不是fan神嗎?怎麽又成了薛梵教授了?棠棠,我們這不叫茶余飯後,這是正常的學術交流。你想啊,人人都說薛梵教授是在0號窟那失蹤的,但0號窟的地勢咱們都清楚,怎麽個失蹤法?所以這期間不定還有什麽事是咱們不知道的,這就是我剛才說的貓膩。”

“能有什麽貓膩?你們夠了啊,別喝點酒就口不遮攔。”盛棠皺眉冷喝,“咱們現在說的是六喜丸子團隊的事兒,別扯些沒用的!”

“怎麽沒用?”祁余上來點酒勁,“不是也跟咱們窟有關嗎?”

羅占雖說也喝了酒,但照比祁余尚算清醒,瞧見盛棠的反應和江執沉沉的臉色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祁余。

“來來來,喝酒吃肉。”話畢,插了一大塊沙漠雞到祁余盤裏。

要不說祁余鉆石窟的本事行,但察言觀色這塊就差出不少來,他自動忽略羅占的話,卻沒忽略掉盤中的雞塊。

塞嘴裏,含含糊糊說,“我突然想起兩年前支援的寺廟壁畫,本來都順風順水的,後來就發生了盜竊事件……”

盛棠一激靈。

沒來得及再截話,就聽肖也哼笑,“所以說不準當年就是監守自盜,聽說本來就不是什麽太有責任的人,拋妻棄子的。”

話音落下,祁余他們幾個震驚,重點都落在“拋妻棄子”這四個字上。

盛棠心口突突直跳,對肖也簡直是咬牙根的恨,喝點酒果然就不是他了。下意識瞄江執,心裏默念別炸、別炸……

江執一直在沉默,此時此刻有了反應,放下酒杯,臉色沉得很,嗓音寒涼,“你說誰監守自盜?”

肖也打了個酒嗝,“我又沒說你,我是說薛——”

江執一拳打過去!

冷不防的,十分突然。

打得肖也猝不及防,再加上江執這一拳的勁不小,他身形一個趔趄,連人帶椅子就摔倒在地,腳踢了桌子,上頭的杯子盤子撞得乒乓直響。

桌上其他幾人都愣住了,緊跟著反應了過來,羅占離肖也近,趕忙上前去扶,盛棠覺得頭皮陣陣發緊,一把箍住了江執的胳膊。

周遭也陸續上了人,見這幕,驚叫一聲離得很遠,但沒走,都在湊熱鬧。

肖也平白無故挨了一拳,在地上懵了片刻,緊跟著爬起來沖著江執吼,“你他媽的有病吧!”

話畢甩開羅占的手,沖著江執就過來了。

周遭又是驚聲連連。

江執迎上去,一把揪住肖也的脖領子,人狠話不多地又補上一拳……

後來局面有多混亂,盛棠已經倒不出功夫去看了,只知道最後大家將肖也和江執拉開的時候,桌椅板凳倒的倒,掀的掀,盤子碎了一地,菜和酒也撒了一地。